听到黄教授邀请赵凤声独自去他办公室作客,钱大宝等几位室友眼珠子都绿了。这些处在最好年华的莘莘学子们,不止会踢足球玩游戏,也懂得世故攀爬,懂得大树底下好乘凉的浅显道理。
要知道黄教授十几平米的办公室虽然平淡无奇,可暗地里被人誉为“小政法委”,多少政法口的牛人都是从那间屋子出来后平步青云,相继担任省里市里重要职务。黄煜教过的学生成千上万,可受邀进入办公室的寥寥无几,每届学生里能有三五个,已经算是格外开恩。
黄教授脾气古怪,动不动爆出几句粗口,大骂官僚主义作风,甚至和学生们观念不和而撸袖子干架,有种老年愤青即视感。能被他青睐的学生凤毛麟角,背地里许多人称他为“黄老邪”。
说句不好听的,就算赵凤声是位扶不起的阿斗,只要他打出黄教授的金字招牌,不看僧面看佛面,那些身居要职师兄师姐都得卖老师三分情谊,堆起笑容喊一句小师弟,能拉一把是一把。
赵凤声和黄教授只见过几面,这就被“黄老邪”看中了?
钱大宝等人痛心疾首地大呼天道不公。
由于黄教授屈尊降贵莅临庆功宴,房间内气氛稍稍凝重,基本是老教授一人在唱独角戏,阐述着当代国情,从政治,经济,文化,教育,各方面入手,侃侃而谈,观点犀利,唯独对擅长的法律避而不谈,这让赵凤声很是好奇。
老教授酒足饭饱,叫来服务员买单,程白露急忙说这顿饭她付账,老教授挥挥手,说有爷们在场还用女人掏钱?多攒点银子当嫁妆吧,女人岁数大了那得倒贴。
得,碰到一位资深直男癌患者。
程白露神色尴尬。
赵凤声拿袖子捂住嘴角,全身抽搐几下。
程白露跟随老教授后面离开,几位憋了半天的同龄人终于长出一口气,解开上衣拉链,撸起袖子,又是说脏话,又是荤段子,跟刚才的战战兢兢判若两人,恢复了本来面目。
一个小时后,战役结束。
赵凤声左手拎着大喊商楚楚名字的小情妇,右手搂着高唱男人哭吧不是罪的孙志飞,搀扶着一对活宝回到宿舍。
把俩人扔到各自床上,一晚上沉默寡言的钱大宝轻声说道:“高手,咱聊一聊?”
“聊什么?”赵凤声略带诧异望向小胖子。
这孩子平时嘻嘻哈哈,见谁都是个笑模样,极少用慎重语气和自己谈话。今天倒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小胖子锁了一晚上眉头,打的是什么如意算盘?这让赵凤声十分期待。
“他们应该听不到吧?”钱大宝瞥向鼾声如雷的孙志飞,又扫向流着口水的于青甫,谨慎的不能再谨慎。
“你就算爆了他们菊花也醒不了,放心吧。”赵凤声开了一个小玩笑,掏出红云香烟,熟练点燃。
钱大宝躺倒在床上,圆滚滚的脑袋枕住双手,“高手,我爸下午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说要我准备一下,过一段准备出国留学。”
“留学?好事啊。外面都是金发碧眼的洋妞,她们对金钱的态度没那么饥渴难耐,你可以放心地寻找你的爱情了。”赵凤声插科打诨笑道:“你的欣欣怎么办?钱总会同意你带她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