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巨蛮和黎桨来到院子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对省城最能打的组合谁也没有先开口,黎桨嫌阳光刺眼,来到了葡萄架下面,坐在木椅中,操着那口生硬的普通话笑着说道:“楚老兄,你不会怪罪我手段卑鄙了一点吧?”
买断楚家祖坟,虽然是翟红兴的主意,可碍于不能抛头露面,实际操作是由翟俊腾和黎桨两人负责。而且楚巨蛮得知祖坟被人动了手脚,暴怒之下还跟黎桨打了一场,碍于家人和祖宗骨灰被人家钳制,楚巨蛮不得不被迫低头。但翟红兴做事相当懂进退,将一大片土地全都划到了楚巨蛮名下,并且承诺事成后亲自到祖坟磕头认错,让这位省城头号凶人满肚子怒气却没处发泄。
“等事情办完,小心你的脑袋!”楚巨蛮怒目圆睁,脖颈间的恶鬼图案呼之欲出。
“哈哈!咱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人,楚老兄干嘛发火啊,翟爷说过,千万不能伤了和气。”黎桨笑眯眯说道,二郎腿抖得跟赵凤声有的一拼。
双方的武力值在伯仲之间,即便楚巨蛮能稍胜半筹,可黎桨擅长的是小巧和暗杀功夫,打不过就跑,楚巨蛮压根追不上,所以黎桨面无惧色,有一搭没一搭奚落着对方。
“告诉你,爷爷最喜欢吃烤蛇肉。”楚巨蛮咬牙道。
“巧了,我也喜欢吃,等明天过后,我请楚老兄吃个痛快。”黎桨装傻充愣道,好像完全忘记了自己的绰号叫做七步蛇。
“好,我会亲自把你推里炉子里去烤。”楚巨蛮冷冰冰说道。
“那是我的荣幸。”黎桨依旧是嬉皮笑脸的态度。
楚巨蛮望向远处烟囱,里面正在翻滚出浓烈白烟。
屋内。
陈蛰熊听翟红兴话里有话,侧过一半英俊一半凄惨的脸庞,嗓音渗出一种干裂后的沙哑,“除了你敢打泰亨的算盘,谁还有那么大的胆子?!”
“呵呵。蛰熊啊,三十岁以前不懂事,叫做天真,三十岁以后再不懂事,那就叫做悲凉了。不错,你凭借敢打敢杀,在江湖中威名赫赫,那些人怕你,惧你,但并不敬你,就像外面的楚巨蛮一样,没人敢跟他面对面发生冲突,可背后有多少人骂他娘?你我心知肚明。在我心里,你比他还不如,最起码楚巨蛮还能在县城里雄霸一方,你呢?打打杀杀这么久,就为了给钱家卖命?伺候完老的开始伺候小的,从来没为自己考虑过吗?”
“咱俩也算是老朋友了,在省城这个圈子里交集不少,你我知根知底,你的为人我很敬佩,忠勇双全,义气千秋,在我心里,可以并肩常山赵子龙。可就连常胜将军都清楚良禽择木而栖,更别提钱宗望已经猝然离世,蛰熊,你也老大不小了,没考虑过另投明主吗?”
翟红兴暂时没有正面回答问题,而是抛出了橄榄枝,陈蛰熊这种彪将一旦降服,好处难以估量。虽然黎桨身手了得,但有句话叫做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翟红兴不敢把全家老小的性命寄托在一位外国杀手身上,假如利益天平倾斜,七步蛇会不会反咬一口?翟红兴深知江湖险恶,不敢去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