肇庆两广衙门里,丁魁楚、王化澄和肇庆的几个高官坐在一桌酒菜前面,气氛前所未有的融洽。
自从秦昭在香山县均平田赋,结束投献以后,秦昭就变成了广东官员的公敌,被恨之入骨。现在无论诸官员彼此之间的利益关系是如何的,只要一说起秦昭,文官们就纷纷同仇敌忾。
越是高层,越理解秦昭崛起意味着什么。秦昭一有实力就彻底颠覆明末田赋的困局,将缙绅的利益彻底撕毁。秦昭这样做,是让文官和缙绅在田赋上一分钱都捞不到。秦昭现在才两千兵马,已经如此蛮横,要是秦昭进一步做大会如何?
所以本来彼此敌视的丁魁楚和王化澄都在秦昭面前团结起来了。
今天两人都很高兴。
因为前面有消息,秦昭发兵越过广州,往龙门县的坝头银山攻去了!
把坝头银山上的坝头匪可不是好相与的。
那是一伙积年的老匪,是从西北一路流窜进来的流贼。坝头匪的大当家当初在西北流贼中也是一号人物,号称“劈开天“,甚至带兵和李自成火并过。后来这”劈开天“抛弃了挟裹的流民和新贼,带着两千老贼一路南下,才有了现在的坝头匪。
说坝头匪的精锐一个可以打两个大明营兵,那是贬低坝头匪。那些老贼要是穿着铠甲冲进敌阵中大砍大杀,往往可以一鼓作气把对面四、五倍的官军冲垮。
反正广东没有任何一支兵马打得过劈开天。所以才让劈开天占据这广东最好的银矿。
然而现在,秦昭这个没脑的要去挑衅坝头匪了。
王化澄哈哈笑着,说道:“督公觉得这秦昭能在坝头匪手下走几个回合?”
丁魁楚听王化澄这么问话,也嘲讽地笑了起来。他实在是老了,脸上的皮肤皱褶丛生,笑容在他脸上竟有些狰狞。
丁魁楚把右手的核桃放到左手,举起右手一根食指,笑道:“一个回合!”
“秦昭的新兵募集才多少天?有三个月么?这三个月的新兵有什么战力?学会握刀了么?这秦昭居然这么不知道天高地厚,居然带着新兵就敢上去和积年的老贼搏命。”
“他真以为这是湖广,可以躲在友军的后面射火箭?”
二堂里众人哈哈大笑,笑得前仰后合。
广东承宣布政左使刘延光说道:“诸位上官!秦昭那一千老兵的那一身盔甲全是炸火箭时候炸出来的,我听人说了,秦昭的所谓‘老兵’在湖广也根本没有入战阵博杀过,血都没有见过,算什么老兵?”
“他全部本领,就是那传得玄乎无比,据说可以在战场上天女散花的火箭。”
“但那火箭要有友军部阵拦在前面才能用。这一次秦昭靠谁给他挡在前面?靠他那一千多没博杀过,没有见过血的新兵蛋子么?”
众人对视了一阵,又忍不住哈哈大笑,在椅子上笑得前仰后合。
广东提刑按察右使何存志眼泪都笑出来了,说道:“秦昭欺负一下香山县的弓手和衙役,就以为自己的大兵天下无敌了?他到底是个十八岁的小子,不知道天高地厚。”
“我早就算到,他有马失前蹄倒下的那一天。”
王化澄说道:“那积年的老贼是多彪悍的?秦昭这样攻到对方老家去,一被冲溃就是大屠杀。那些老贼会放过这些装备精良的新兵蛋子,说不定要把秦昭的一千五百人杀干净。”
“以劈开天郭肖那睚眦必报的性格,他肯定要追杀秦昭到靖海堡,把靖海堡的人杀干净才罢休。”
“下个月,广东就不存在秦昭这个搅局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