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箫琴和鸣(1 / 2)

驱走了赵后和苏沉,苏凛夜却在最后单独留了苏炽一步。

檐下独留苏炽一人与苏凛夜独相处,他那本就无从克服的恐惧更甚,便战战兢兢的询道:“父王有何吩咐?”

苏凛夜沉吟了片刻,沉哑了嗓音,问道:“你这次在焰阳城中待了一个冬季,可曾结交什么人?”

苏炽不大明白他爹突然问这事做什么——看他爹也不像是有闲心关心儿子的样——却还是老老实实的答道:“回父王,儿臣只是与萧府的少爷萧云涯熟识。”

也不知这个答案有何特殊之处,苏炽抬眼即见他父亲眼底闪过了一分微不可察的异色,却很快就敛了过去。

“既熟识萧家的小辈,那、萧将军如何?”

“只寥寥数面,不甚熟识。”

苏凛夜下意识端过茶盏,递至唇边时稍稍犹豫了一下,似是欲言又止,却到底还是掩饰般的抿了一口,待再搁下茶盏时便又复了那一脸如常的冷漠。

“你涉朝未深,倒也不必急于结交邻国贵臣。”

“是……”

苏炽又忍不住打量了他父王一眼,心里正泛着嘀咕,便听苏凛夜再度开口,貌似是在好意提醒他:“神都权贵势力错综复杂,望天城与之相邻,同样深险,以往我鲜少教过你这些权衡之道,你去了那边,行事务必谨慎。”

“谨遵父王教诲。”

也不知是哪来的直觉,苏炽总感觉他爹今天状态有点不大对头……

苏沉陪着赵后一路沉默的疾走许长一段路,终于在乘鸾宫外止步。

赵后止足殿外一声长叹,见母亲叹气,苏沉忙也垂下脸来,抱愧道:“此番是儿臣行事不佳,未能得父王赏识,请母后责罚。”

赵后默然摇了摇头,抬眼时眸中噙了一分泪意,泪意成雾,虚掩的却是经年沉淀的支离破碎,其间无奈也都纠缠成了残凉。

“也罢,只是一尊敛元鼎罢了,你父王拥有的岂止区区一件法器。你也不必拘泥于此,不过鼠辈一时风光罢了。”

苏沉没再说话,赵后也沉默了,良久,又是一叹。

“母后……?”

赵后摇了摇头,泪意忽成狠辣,眼底蓦而淀出沉久的恨意,切齿道:“苏墨寒……”

每每念起这个名字、见到这个人,她都会不自觉的想起他母亲那张可憎的脸,又再由他母亲想起另一个更加令她咬牙切齿的人。

西山王的四个孩子中,只有苏炽的名字是他亲自取的。

一个名字虽然没什么稀奇的,但只从这点便足可看出,在苏凛夜心里,她这个王后和这个嫡长子始终只是随时可弃可替的棋子罢了,未曾得到过真心便不该再在“情谊”之上抱有任何期望。

赵后冷静下来,压住了经年长久的怨恨,凉薄道:“望天城之试情形难料,苏墨寒能与你同去也算是个好机会,你就想办法,让他彻底从你父王的棋盘上消失吧。”

“母后的意思是……”

赵后点了点头,没再说话,抬腿迈进了乘鸾宫殿门。

苏炽出了储清殿后一路都在回想方才他爹突如其来、莫名其妙的“关怀”,倒也不是想入非非,只是觉得那种诡异的关怀来得过于突兀,莫名给了他一种“断头宴”的感觉。

在苏炽的印象里,他这位冷血君王的爹从来就没有给予过他们这些子女什么关怀,虽然给了他这个次子亲自赐名的格外厚恩,但纵是承了“厚恩”的他在苏凛夜眼里也不过就是一枚值得培养的棋子,除此之外实在没有其他了。

苏炽打量着这座印象逐而清晰的宫殿,往忆回得越多,这座宫殿便越发森冷,像是一座华丽的坟墓,处处冰冷,沉重得叫人喘不过气来。

作为诞生出一代暴君、全线大反派的宫殿,这座西山国的王宫仿佛一早就已书定悲剧。

诚然当今四国都将在不久的将来沦为史尘,但别国至少还有倾落前的繁荣,而这座本就诞生于悲剧的姓苏的宫殿,却是从一开始就沉浸在血海深处,沉哀负重早已掩去了繁荣的华色。

华月初上时苏云深便在储风亭中抚琴等候苏炽,一池春水初照月影,半湖涟漪波碎如镀银。

湖畔柳枝又抽新条,点拂湖面,风过时划出泛泛涟漪,凉风入亭,又将琴音乘去远方。

苏炽如约来到亭里,静静在他身旁坐下,苏云深稳然抚罢一曲便按弦止音,往琴侧的香炉旁取来一只长匣子,递给苏炽,道:“二哥先前那支箫坏了,这几个月我又给你找来了一支,取的是南泽紫竹。虽然还是比先前的灵竹稍有欠缺,但灵竹之材可遇不可求,我找了许久也未有所获,只好拿这紫竹箫暂作替代了。”

苏炽启开匣子,匣中此箫匀有九节,漆色上得润泽,线也缠得漂亮,沉棕近墨,沐于夜色中倒真有几分墨玉似的敛盈。

苏炽从匣中取出箫来,翻覆打量了几番,又见箫上刻字秀雅端正,有些眼熟,稍稍品味了一番,反应过来了些什么,便笑着挑过一丝目光望向苏云深,问道:“这箫是你亲手制的?”

苏云深敛眉一笑,有些惭愧,“嗯……”他浅声应罢,又稍有几分促狭的问道:“二哥还满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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