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有尘这一句问得莫名,苏炽终于完全收回神了,“那倒是没有,是现在焰枢阁里有一批武器需要用黑市来处理。”
花有尘愣了。
“王上的意思是……”
“我想借黑市之路卖了这些武器。”
“……”
这这这、这又是什么打算!?
花有尘诚惶诚恐的,直到听苏炽一番详细解释完,才终于松了口气。
却仍是对苏炽的这个决定感到有些诧异,甚至是惊奇,“这些武器王上一定要通过黑市吗?”
“这应该是当下最妥当的方法。”
但花有尘怎么听来都不觉得此事有哪里妥当……
黑市私贩兵器原本就是大逆不道的必死之罪,自古都是为官令所严禁之事,然而苏炽竟还要由黑市来处理当下焰枢阁中崭新的武器,此事委实有些震骇人心。
“王上不打算再想想别的法子?”
若非实在是迫不得已,苏炽当然也不想用这损招。
“眼下也没什么办法能迅速填补这个漏洞了。”
此事苏炽已深思熟虑过了,特殊时期只能行此特殊之法。
“此事只能交由花先生来办,这些武器决不能流入旁人之手。”
既然王上无论如何都要如此来办,花有尘自然也无话可说,便尽臣职的应了此事:“明白。”
自从乘云军的武器被替换成寻常蕴灵武器之后,威力的确大有折损,而东山国自古便非擅武之国,不善于作战自然也就不善于打造兵器,故本国中所造的武器强度总是差着那西、北两国。
姚东望也曾尝试向慕容昭请助过军械,却都被这位老东家视若无睹的忽略了。
于慕容昭而言,姚东望和乘云军到底是外客,能予之一方土地供以生存已是厚待,且乘云军自古也有名声在外,故慕容昭就算再傲也得留个心眼避免肥了硕鼠以致其反客为主。
姚东望在浊潭中摸爬滚打多年,岂会不明这点诡暗之道,故只被慕容昭忽略过那一次之后,姚东望便不再向北山国提请此事,也颇从其意的显了乖顺之态。
可惜姚东望得到的这片国土实在太过孱弱,且慕容昭是个很狡猾的人,虽然是将昔年东山国最丰饶的平原土地给了姚东望,却将所有险关屏障摘了个干干净净,唯留了一道涿云关给他挡着西山国,致使东临国便宛如一块了无遮拦的肥肉,头上却是一头恶狼虎视眈眈的监视着,但凡有一丝异动,他这块肥肉随时都能被恶狼叼进嘴里。
姚东望这点可怜兮兮的惨态苏炽早已在旁窥了个真切,于是他才决定了此事就毫不犹豫的将目光落向了东临国,毕竟比起慕容昭那个能召来荒外两支强悍部队助势的万乘君主,这个包藏着野心不小却偏偏被人强压一头的姚东望才是更急切着想提升实力的那个人。
每当焰枢阁打出一批新武器,便也会有被剔了灵的残次品紧接着流入江湖,除此之外也偶尔会有附灵完整且被江湖铸匠销了印的黑金倒入黑市,但这样的黑金就算是在最远离王法的黑市里也是少之又少,故想凭此暗途凑出足够装备三军的兵器,骗鬼都未必能过关。
这个问题花有尘思来想去都找不出一个解决方法,无奈之下还是只能来找苏炽商量。
如此大批量的武器,若照常态来说,都够整个中原的黑市倒三百年了,若是毫不加掩饰的一次性全部流入江湖市场,那姚东望就算是蠢死也不会上当。
“要不,王上还是换个法子吧,将军用的兵器如此大量的倒入江湖,终是有些……”
此事若能藏得住还好,倘若有朝一日东窗事发,那么如此逆乎道义之事绝对够成苏炽一生之污了。
然而苏炽大概是横了心要走这一步,听了花有尘如此不妙的汇报也并没有改变主意的意思。
苏炽稍思了片刻,泊然又道:“眼下南方正值雨季,行船易生事故。”
花有尘又浅觉一惊的落了一怔。
苏炽却淡淡一笑,“借场东风给个掩饰的名头而已,具体如何就看先生的安排了。”
花有尘又轻轻叹了口气,“此事终究有违道义,且在战时向敌国供卖武器此事,若不慎走漏消息,不明真相者难免误解,届时恐易生祸患。”
“无妨,不明真相之人也不必明白此事有何意义——先生只需照办即可,日后如遇任何变故,皆是我一人之责。”
一逢雨季,那条供养了中原半壁江山的渡云河便凶猛异常,恰逢战事激烈,河上供军物资的船只接连不休,纵是逢了极不利于行船的暴雨天气也依然坚持输送物资,而如此频频冒险,果然生了变故了。
那日恰逢大雨,水势涨猛、狂风乱作,向前线运送物资的船队被卷入河中激流,如坠风残叶一般飘摇了半夜,最终被两条浮近水面的浅浪蛟掀翻了船体,赶往救援的战船只捞救了船上生人,而船中所载物资则尽皆沉入河波。
却就在这趟翻船之事后不久,黑市便流入了大物件——如蜃楼一般的商船泊在海港倚岸成市,而江湖上的消息一向流通的很快,不出几日,江湖上便已有不少人探知了这条船上卖的是什么奇货。
此船所泊的港口属东临国所辖,且与东临国都东云城相邻甚近,故这条船毫不收敛的张扬声势很快也传入了姚东望耳中。
起初自然谁也不会相信,西山国沉了的那几条船上所载的军械当下竟会在这条商船上,然而江湖上传得沸沸扬扬甚也颇有眉目,听得多了,任是谁都难免不生疑窦。
且江湖上还有人传说,当时风雨里打翻了西山国船队的便是这条商船的主人所饲养的蛊蛟,此事也传得有鼻子有眼,却是任姚东望如何打探也探不得半点有关商船主人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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