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羽不管来自四面八方的各种打量目光,规矩半点不差地敬了茶,拿了红包,然后和谢九引一起坐到特定位置上。
而他们刚刚坐下,首位的国公夫人安氏就开口了,“公主前两日刚到京城,想来京中的风土人情还不习惯,待会儿去我房中,我好好跟你说一说。”
李清羽保持着假笑,一副不知险恶的样子,“好。”
然而她刚应声,厅中就有人失笑出声,“可不是不习惯?公主一回京就大婚,肯定累坏了,听说昨晚连嫁衣都没脱就睡了呢。”
李清羽挑了挑眉,冲着说话人的方向看过去。
安氏都只是让她去她房中“说一说”,这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把话戳开了,胆子够大啊。
这话听着像玩笑,但一下打了好几个人的脸。
洞房夜里不脱嫁衣,就说明没有成为真正的夫妻,这种事情当众说出来,除了明晃晃说李清羽不懂规矩,连谢九引、镇国公和国公夫人都内涵了进去。
李清羽从小没人教,不懂规矩可以,但谢九引有爹有娘还不懂么?
但花厅里的人明显不敢得罪镇国公一家子,只敢冲着李清羽来。
“山上长大的就是不懂规矩。”
“可惜了世子,那么多名门闺秀,再不济宫里还有几位公主,怎么就摊上这一位了?”
“可不是么……”
李清羽听见这些话了,但她面不改色,只是一直看着那个胆大戳破窗户纸的人,谢九引的二婶,也就是国公府二夫人沈氏。
沈氏珠光满面,珠翠满头,脸上虽然带着笑,但一看就让人很不舒服,尤其那笑里没掩饰住的幸灾乐祸,分明昭示着她是故意的。
谢九引本来还想说几句话,把事情揽在自己身上,但看李清羽淡定自若的样子,突然就不想说了。
他的新娘,弄不好有自己的想法。
安氏当众没了脸,冷冷看了沈氏一眼,然后又看向李清羽,“公主怎么说?”
李清羽大大方方,“夫君说他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