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霜霜大张旗鼓跪在寒霜院门口,早上一起堵李清羽路的婆子丫鬟也跟着跪在她后面。
府里的丫鬟小厮和各院的主子都跑来观望,交头接耳地正在议论。
夕阳的薄红色洒在院子门口,把地上清一色的白色鹅卵石镀上了绮丽的颜色。
李清羽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画面。
她被光线刺得眯起眼睛。
看热闹的人见她出来,也都住了嘴,一个个用等着看好戏的目光看着她。
李清羽不理他们,只歪头看向含珠带泪,委屈巴拉的安霜霜,看了一会儿,就转身又进门了,对小池说:“关门。”
小池立刻上前要关,却被安霜霜先喊住,“表嫂,我错了!”
李清羽走进门里,背影纤瘦,头也不回,“表小姐错没错跟我有什么关系?不管是你自己要跪在这儿的,还是旁人叫你跪的,你爱跪就跪,最好别发出声音,不然我堵上你的嘴。还有来看热闹的,要是事情太少,不如少拿点月奉,别弄得镇国公府连个杂耍班子都不如,还得花钱请各路闲杂人等来看戏。关门。”
小池得了令,手脚利索地把院门关上了,外面不管安霜霜的还是看热闹的人的声音都被隔绝在外了。
李清羽回到房间,继续吃她的葡萄。
看来安氏是铁了心要把安霜霜塞给谢九引,连“逼宫”这种招数都使出来了。
幸好李清羽不吃这一套,不然又要被谢九引找麻烦。
但李清羽没能清净一会儿,就听到有人敲门,小池来回禀道:“公主,大夫人来了。”
小池一脸担心,大夫人是公主的婆婆,寒霜院如今只有她一个人在公主身边,公主肯定要吃亏的。
谁知李清羽从榻上起来,二话不说就往门口去了。
安霜霜还在门口跪着,夕阳都已经完全落下,只剩下一点余晖还在天际,眼前的天色一片青灰。
安氏被两个婆子四五个丫鬟簇拥着站在门前,但是正好都没有挡住安霜霜。
那群看戏的貌似散了一会儿,但现在又都聚拢了来。
二房夫人沈氏,三房夫人白氏都在安氏旁边,白氏脸上还有些担心之色,沈氏却一脸幸灾乐祸。
安氏沉着脸,但镇国公府雍容端庄的主母仪态一丝不乱。
李清羽走出院门,目光淡淡地从所有人脸上扫过一遍,清透的眼睛在晦暗的天色中幽幽带着光亮,“我正要去给婆婆请晚安,婆婆却先来了,是我让婆婆久等了么?”
安氏面上平静,淡淡看着她,端庄威仪,“公主是君,国公府是臣,岂有让公主给我们请安的道理?”
李清羽往安霜霜身上瞟了一眼,唇角噙出了一丝笑,“原来还有这样的规矩,那表小姐跪在这,是因为她白日特意拦路骂我是山野村妇,婆婆罚她来认错么?”
她话音刚落,安氏还没说话,沈氏就先浮夸地捂住嘴,“哎哟,我就说怎么有这么一出。霜霜好歹是大夫人亲手教养出来的,怎么能连尊卑规矩都不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