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九引似乎漫不经心地扫了他一眼,薄唇抿起一条线,桃花眼里黑沉如雾,没由来的让人心跳都放缓。
“那你打算怎么报答季公子?”
这句话是对李清羽说的。
但季长风的鸡皮疙瘩却蔓延到头皮,连忙求生欲极强地摆手,“不用报答!小人、小人能够为公主做事,荣幸之至、荣幸之至。”
李清羽觉得谢九引的大手把她的扣得极紧,心里也扑腾扑腾乱跳,怕他醋坛子一翻,就把她的手给拧断。
“我不喜欠人人情。”她小心翼翼瞟了眼脸色紧绷的谢九引,挺直着腰杆继续道:“你替我送信,这是给你的谢礼。”
她用没被谢九引扣着的那只手递过去一只从马车里随手拿的锦盒。
季长风战战兢兢地看向谢九引,不敢接。
谢九引淡淡瞥过那只盒子,认出是马车里的东西,就移开了目光。
季长风这种人最会察言观色,立刻知道这是可以接的意思,连忙颤巍巍地伸手把锦盒接过去,一眼都不敢再往李清羽身上看。
“多谢公主。”
李清羽收回手,杏眸里看似温温柔柔,但眼底分明涌动着锐利寒气,“你走吧,今天的事不许告诉任何人,不然……”
她杏眸半眯,长长的睫毛上落着流光,“奉议郎牵扯进春闱案,不知道还能不能捡回一条命。”
季长风脸色煞白,“小、小人什么都不知道。”
李清羽满意了,两只手一起握着谢九引的大手,“夫君还忙不忙?附近有家羊肉煲很香的样子,我们去吃好不好?”
“嗯。”谢九引面上冷冷淡淡,手上却用力把她又往身边拉近一步,几乎贴在他身上。
好像对他来说,她才是送到嘴边的鲜美的羊。
季长风不敢打扰公主和世子夫妻恩爱,匆匆磕了一个头,赶紧爬起来,歪歪斜斜地跑走了。
谢九引幽邃的目光追过去,随口说了一句,“跟住他。”
他声音冷冷的,正好一阵冷风吹过,李清羽打了个冷颤。
谢九引收回视线,落到她身上,“我有没有说过,不许再这样打扮?”
他说的是李清羽没把头发挽起来的姑娘打扮。
——她确实没有一点已经嫁人的觉悟。
谢九引磨着牙,觉得圆房的事不能再惯着她。
李清羽吓得赶忙要松开他的手,但是送上容易收回难,他修长的大手跟铁钳一样紧紧扣着她的,让她半点都抽不出来,另一只手还往前一探一捞,就捞住了她的腰身,把她按在了他身上。
他身上滚热,透过春衣李清羽都感觉得到。
李清羽浑身都紧绷起来,然后被他“诬陷”毁他清白的事又涌上来,她鼓起勇气,硬着脖子跟他对峙,“谁让你骗我我染指你的?”
她就说她怎么可能喝了酒就胆肥到把他睡了,他又不是个傻的,轻易就让她得逞。
结果倒好,他堂堂镇国公世子竟然拿自己的清白来污蔑她!
真是叔能忍,她不能忍!
本来她想忍,谁让他偏偏还要找她算账?她是那么好欺负的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