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丫鬟香云慌慌张张的过来回禀,具体情况也没说明白,一心担心女儿便急着赶过来,也没来得及询问,她以为不过是女儿闹了小姐脾气,这才被叫过来训斥,哪曾想情况远比她想的要严重的多了。沈曼心回头望向苏锦玲:“你说,究竟为的什么事把你父亲气成这样子?”
苏锦玲被父亲手中的鞭子吓坏了,眼泪都掉了下来,见母亲来了,如同来了救兵,心才稍稍落定,她对沈氏说道:“母亲,你可要为女儿做主才是。我不过是喜欢上了二皇子,昨日便去找了长姐,想请她帮忙想想法子,谁知她不但不肯帮忙,反而还趁机教训,一定是她在父亲跟前说了什么,父亲知道后便把我叫过来狠狠训斥,甚至还要打女儿。”
原来是为了二皇子的事,苏锦玲之前有和沈氏提起过,这事她早就知道了,并不是什么大事,没必要闹到鞭笞的地步。
只是眼下,如妃定了严家的女儿,沈氏暗自生想,自己的女儿要想攀上二皇子这门亲事的话,只怕并非易事。
这时,苏锦玲抓着她的胳膊,说道:“母亲,二皇子风度翩翩,样貌俊朗,京都高门贵女当中对他有意者多了去,又不止女儿一人,若是女儿能嫁给她,便是光耀了苏家的门楣,父亲不支持就罢了,还出言呵责,天底下哪有这样狠心的父亲,当初长姐要嫁给三皇子的时候,也没见他如此,还不是一口便答应了。”
苏锦玲越想越生气,说话间也不知轻重,一番话听得沈曼心脸色不太好看。
她忙打住道:“住嘴,你父亲做事自有他的主张,哪轮得到你说话的份,惹了他生气,还不快向你父亲赔不是。”
原本还指望着母亲帮她说话,哪曾想竟让她道歉,苏锦玲有些失望,便松开了手,一脸倔强的说道:“我没错,凭什么要向父亲赔不是,旁人不明白,你是我母亲,我以为你是最懂我的。从小到大,大家眼里只有苏锦昭,哪里注意过我这个苏家二小姐,如今我不过是喜欢二皇子罢了,就好像我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我哪里有错,我没有错。”
苏剑南手里拿着鞭子,气的不打一处来,对沈氏说道:“瞧瞧你教出来的好女儿,简直不可理喻。”
沈氏听着这话,心里便有些不舒服,想着他平日里对大房的关心,心里头很不是滋味,便也顾不得其他的,说道:“将军不能这么说,锦玲又不是我一个人的女儿,她喜欢谁,想嫁给谁,又不是我这个做母亲能决定的。”
苏锦昭能嫁给三皇子,她的女儿凭什么就得嫁给寻常人家,锦玲养在她膝下,自小请师傅精心培养,她的锦玲哪里比苏锦昭差了。
想当初苏锦昭出嫁的时候,一张脸丑陋不堪,这副模样都能嫁入天家,她的锦玲,娇好的容貌,怎么就嫁不得一门好人家了。
苏剑南闻言,颇有些意外,他没想到平日里一向温顺的沈氏,居然会出言质问,他沉着脸说道:“这么说,倒是我这个做父亲的错了?”
语气颇有些冷漠,
听到这般凉心的话,沈氏咬了咬嘴唇,看了一眼委屈的苏锦玲,心一横,开口说道:“妾身不是这个意思,只是锦玲眼看着快到了嫁人的年纪,她喜欢谁,不是我这个做母亲能决定的,将军与其在这里责怪她的不是,当初还不如替她好好早早打算一番,选一门好亲事,今日也就不会闹这么一出。再说了,锦玲是你的女儿,凭将军如今在朝廷的地位,偌大的将军府,就算和如妃娘娘结成亲家,也算不得是高攀了,妾身实在是不懂,怎么到了锦玲这里,将军偏就不愿意了呢,难道就大小姐是你的女儿,锦玲就不是了吗。”
话音刚落,苏锦玲一双愤愤不平的眼神看了过来,当即说道:“母亲你怎么还不明白,父亲一心向着大房,何曾有过我们母女。这些年,我们母女可谓是受尽了冷眼,父亲可有半点关心过,反倒是对大房那边嘘寒问暖。他若是心里真有我们母女,今日也不会动手打女儿了。”
苏剑南本就在气头上,苏锦玲不闲事多惹恼他,叫他怎能不生气,他冷哼道:“若是她喜欢的是旁人家的儿子,对方又尚未婚配,我这个做父亲的自然会替她想法子,哪怕厚着这张看脸,也要帮她张罗,偏偏她喜欢的是如妃的儿子,人家二皇子已定了严家的女儿,但凡她有一点羞耻之心,昨日就不会去找锦昭,要不是今日下朝时,三皇子对我提起此事,我竟不知自己的女儿竟这般不识趣。”说着,他看向苏锦玲,“所谓强扭的瓜不甜,若是你还当我是你的父亲,还当你是苏家的女儿,趁早给我打消了念头,否则别怪我不认你这个女儿。”
说着,苏剑南将手里的鞭子甩到一旁,气的拂袖而去。
望着苏剑南决绝离开的背影,苏锦玲心中顿觉悲凉,身子一软,一下子瘫坐在地上,神情十分难过,仿佛什么希望都没了。
过了一会,她慢慢擦干眼泪,神情忽然变得冷漠,她一字一句的冲沈氏说道:“母亲,你瞧瞧,这便是你所谓的好父亲,亏得你还心心念念着他,他对我们母女真是狠心,今日要是换做苏锦昭,只怕早就心软替她谋划了,哪会到动鞭子的地步。也就是觉得我们母女好说话,便不顾及我们的感受,就连那些下人,也是如此,私下里没少议论。”
沈氏又怎么会不明白,苏锦昭嫁入天家,为了女儿下半辈子的依靠,若是能嫁给二皇子,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偏偏苏剑南却压根不上心,也不替她的锦玲想想。
她越想越觉得心寒,枉费她这些年处处隐忍,没想到却换来别人的冷漠对待,她心里怎会好过。
她对苏锦玲说道:“看样子,你父亲这次是真的气过头了,既然二皇子这条路走不通了,你还是早些打住,你放心,母亲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傅氏随意将你许配别人的。”
苏锦玲哪里肯甘心就这么放弃宇文显,当初为了博得对方的好感,琴棋书画,她没少下功夫,为了练得一手好琴,以便有一天压过别人,那段日子她一双手几乎练出了血,私下里偷偷请了大夫,连母亲都未曾告知,如今说放弃就放弃,如此一来,之前的努力可不就是白费了,她岂能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