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北嘉楠点头,叶维祯又接着说道,“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为何只要冥落现世,这些人就无暇顾及其他?就连原本针对我们两家的阴谋都会自动解除,冥落虽是上古邪宝,能召唤阴灵屠杀,他们想要得到冥落,难道是想用来灭我们两家?还是有别的目的?”
“我思来想去,觉得后者的可能性较大,现在的问题就出在为何是五月初五,他们手上有炎公子在意的人,大可以直接威胁炎公子,而不必等到几个月以后。”
北嘉楠沉吟了一下,说道,“维祯说得对,如此推算下来,他们的目标应该不单纯是冥落,只是纸条上写的是祁连山,那就还是与炎家脱不了关系,难道炎家还有什么被他们觊觎的秘密吗?”
他转向北辰逸问道,“辰逸,炎公子可曾透露过关于冥落的秘密?”
北辰逸摇头,“他并不知道,他被抱离炎家时还不足两月,不可能有记忆。我后来问过青影,青影说炎宗主临死前根本不知道冥落就在炎旭体内,他为了不让他报仇,未曾透露过冥落的事情。”
“后来炎若宸说了一些,但也只是冥落的用法和炎家关于冥落的祖训,炎宗主应该是希望冥落随着炎家的消失而彻底消弥于世。”
北嘉楠和叶维祯听完他的话,心底均是一阵感慨,炎家才是玄门中真正的清流世家,只是世事弄人,好人从未有好报,炎家就这样陨落了。
叶维祯不自觉地握了握拳头,说道,“不管炎家藏了什么秘密,如今这个情形已经容不得我们多想了,想必于他们来说,也是最后的全力一搏了。我们只能在五月初五之前查出他们将人带去了哪里,如果能救出他们最好,如不能成事,便只能举你我两府之力,等待五月初五了。”
北嘉楠点头,北辰逸却沉声说道,“你们只能暗中行事,炎旭似乎知道那最后的一人是谁了,但他就连青影与赤炎都不曾透露半分,只怕这人仍与你我两府有关。”
北嘉楠与叶维祯脸色均是一变,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如果这人真是他们两府的人,沈浩初顾及赤炎二人的身份,自然不能轻易吐露真相。
北嘉楠两人神情凝重地站起身来,准备离开,叶维祯却突然看向北辰逸说道,“辰逸,我为上次子骞对你与炎公子所做的事情诚恳地道歉,子骞因未经历过人世艰辛所以不懂得体谅他人而做出莽撞伤人的事情。”
“我这个做兄长的实在是无颜请求炎公子的原谅,如果有机会,我叶府愿全力弥补炎公子所受的伤害。”
北辰逸转开头去,淡声道,“不必。”
叶维祯只觉得一阵尴尬,还想再说什么,叶北嘉楠却在他肩上拍了拍,示意他不必多说。
叶维祯与北嘉楠一起离开了,室内回归沉寂,北辰逸在窗边站了一阵后,又从窗外屋顶回了原先所在的房间。
北嘉楠二人站在客栈不远处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窗里,不由齐齐在心里叹了口气。
“嘉楠,为何不让我说下去?”叶维祯不解地问道。
北嘉楠看了他一眼,眼里浮现笑意,“子骞所为确实不妥,但他心地并不坏,这点我们都清楚。那晚不只你在,我比你更清楚他做了什么,但也因为他的酒后醉言,炎公子才清楚地知道了辰逸的心意,所以,辰逸他们是不会追究他的。”
叶维祯想了一下,明白了他的意思后,放下心来,“为何不早说?我还为这事愁得睡不着,就怕辰逸与我们叶府生了嫌隙。”
北嘉楠笑得更明显了,“你睡不着,子骞才能有所改变,如果还有下一次,子骞要受的可不会只是轻轻一掌那么简单了。”
叶维祯幽怨地看向他,并未说话,毕竟他说的是事实,这一次叶子骞能歪打正着,下一次若再犯到北辰逸手里,那可不是一掌能解决的了。
叶维祯想起了北鸿远的事,问道,“嘉楠,你们为何不告知北老先生我们父亲还在的事实?那样他们就不必受这样的非议了。”
北嘉楠眼里的笑意彻底不见,他凝声说道,“祖父这么大年纪了,他坚持了一辈子的道德正义突然被全盘翻转,他可能会经受不住,而父亲不回来必定有他的考量。”
“炎公子承受了那么刻薄冷酷的言语打击都不愿辰逸与祖父对峙,让祖父知道真相,我更不能白费他的一番苦心。如若祖父知道了,还不一定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到时候我们只怕会更被动。”
叶维祯点头,他们也不曾告知叶老祖叶英杰还在的事实,就是怕叶英杰依旧不愿回叶家相见,反而让他失望难过,“嗯,你说得对,只是如此一来,炎公子只怕更想与北家脱开关系了。”
北嘉楠接口说道,“所以我们需要更加小心,希望这些事情辰逸能瞒得久些,炎公子若知道安离和他堂兄被抓走,还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
叶维祯沉默了数息,神情变得难看起来,“嘉楠,如果辰逸说的是真的,那人若真在你我两府之间……”
北嘉楠明白他要说什么,北家家世清白,能有实力参与那样筹谋的人寥寥可数,而在严苛的北家祖训下想要数十年不被人发现,基本不太可能。
而叶家却刚好相反,因为是近几十年才倔起的世家,整个叶府的势力盘根错结,若有人混迹其中想要利用叶府的资源图谋更多,并非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