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能看清这雨夜中的一抹刀光。
似快似慢, 如太极般圆融徐徐, 浸透了杀伐冷酷的战意。一刀,冰雹雨珠被劈成两半,一刀过后, 恐怖庞大的山鼠毫无变化, 盯着车身体还在微动, 似乎想要避开, 下一瞬高速行驶的车横冲直撞直接怼到它身上,却没有半点碰撞感,就像撞到了一团雾气,顷刻间烟消云散。
车灯映着刀柄摇晃的流苏坠子,一点淡金, 一点血光。
剩下那些四散开来的绝望雾气,碰触到乐天钧护着车的橙黄色火焰后,也全都冰消雪释。
“卧槽, 卧槽,卧槽!”
浑身湿透近乎脱力的乔双鲤回到车里,连关上天窗的力气都没有。迎接他的是乐天钧跟看怪物似的目光和一连串不敢置信地卧槽。正在开车的沈逸飞也转头盯着他,眼里罕见也被震惊充满。
乔双鲤有气无力冲他们俩笑了笑, 成长期让他身高拔了一节, 身体贪婪吞噬一切营养却让他变得更瘦。全身被雨淋湿的瘦削少年抱着刀缩在车后座瑟瑟发抖,时不时打个喷嚏, 又变成了毫不起眼刚想说什么, 瞟见车窗外眼骤然睁大, 用尽最后一丝力量嘶吼:“看路!!”
吱——
车发出尖锐的声响,险之又险的和栏杆擦肩而过。解决了大鼠却差点团灭翻车的沈逸飞再不敢不看路,车速变得平稳,乔双鲤瘫在后座上,喘着气,任由卧槽复读机乐天钧粗鲁胡乱擦身上的水珠,顺便身上被摸了好几把,胳膊更是被捏了又捏。
“卧槽你小子什么时候又厉害了,卧槽,诶是不是你身上有什么金手指,空间啥玩意的,我们过一天你那里过十天,你就天天都在偷跑训练啊!”
“胡说八道,要有那玩意以我的觉悟还不得上交国家。”
“卧槽,那也不应该啊!刚才你一定又激活专属武器了吧,肯定是,不然怎么可能一刀干掉那个大老鼠!卧槽,明明之前你激活几秒就晕了,这次怎么还能说话!”
“我进步快呗。”
乔双鲤笑嘻嘻道,脸上刚有点眉飞色舞,又连忙哎哎哎告饶求乐天钧下手轻点,擦水就擦水别把他跟个大白菜似的揉搓。乔双鲤实在是太怕痒,忍不了了干脆变身。被雨淋湿成小小一团的小猫咪可怜巴巴被裹在毛巾里,只露出个脑袋,猫瞳显得愈发大,时不时打个小喷嚏,惹人怜爱极了。
“哈啾!”
“阿嚏!”
“你们有没有觉得怪怪的。”
又打了个打喷嚏的乐天钧揉了揉鼻子,他一身冲锋衣裹得严严实实,胸口微微鼓起,露出一小点颤动的黑□□耳。前面沈逸飞锁好车走过来,抛给乐天钧一件雨衣。这种天气打伞完全没用,当然雨衣也只是聊胜于无。乐天钧漫不经心扯着雨衣穿,同时不断抽动鼻子,到处嗅嗅。
“咱们身上有股怪味。”
他皱眉嗅了半天,使劲嗅了嗅自己身上,又把困累的直低头的小黑折耳扒拉出来,仔细嗅了嗅,突然厌恶向后一仰头,嫌弃嚷嚷道:“就是这个味道!卧槽臭死了,简直跟腐烂老鼠似的!”
边说着他边忍不住捧出一小团橙色火焰,快速把小黑猫翻滚燎了一圈。乔双鲤正在尽最大努力恢复体力,乐观火焰就像个暖风吹风机烤的他浑身上下每一根毛都舒坦极了。下意识摊开成猫饼,从刚才到现在不住的喷嚏终于停下来,一直萦绕在身上不散的那股阴冷恶臭气息也随之消散。
“确实不太对劲。”
他慢吞吞喵道。以前杀完老鼠只会剩下纯粹的绝望因子,顶多掺杂点恶意情绪。这次山鼠死亡后却留下了另一股让人毛骨悚然的气息,十分微弱,绝望火焰对其完全不感冒。刚碰到乐天钧的火焰才完全消散。
“半腐烂。”
在前面带路的沈逸飞忽然开口了,陷入沉思,他淡淡道:
“刚才那头空兽,身体已经半腐烂了。”
“还有这事?老鼠这玩意还能自己腐烂?该不会是中科院研究出的什么对付空兽的新型生化武器吧。”
乐天钧兴致缺缺,刚才路上遇到的大鼠只是小插曲,重头戏在后面——他们现在出了地下停车场,代表楼鸿风的红点距离他们就只有两条街的距离。幸好他没有再高速移动,否则的话乔双鲤他们也无能为力了。
“我恢复的差不多了。”
乔双鲤从乐天钧怀里跳了出来,变成人活动下手脚。鞋早就完全湿了,路上积水几乎到小腿。周围是片老住宅区,稍显破旧,排水极差。身体还有些虚,冷雨激的乔双鲤打了几个喷嚏,完全清醒过来。火焰一段时间暂时不能使用。好在制服楼鸿风不需要用火焰。三人简单商量了一下策略,冲着红点所在的旧车库包围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