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焕打量自己的住所,其中陈设十分简陋。一张桌子,一套椅子,一张床,和一块铜镜。
秦焕勉强下床走到铜镜前,她洗去脸上的血污,现在还剩下一些皮外伤,内里致命的伤痕似乎随着她的穿越,已经在逐渐愈合了。
洗去血污后秦焕才注意到,原主不仅名字和她本身一样,就连样貌都所差无几,眼角下的那颗痣都是在同一位置。
秦焕不可置信的看着镜子里的脸,突然颅内一阵疼痛,记忆如洪水般席卷而来。
先前隐约知道了原主有个妹妹,却不知道长什么模样,现下脑海里的记忆逐渐清晰起来,妹妹秦深的模样也愈发清楚。
秦焕看清记忆里那个拈花一笑的小姑娘,整个身子不由一颤,眼里顿时溢满泪水。
这个秦深…竟然和前世为了掩护她而牺牲的,自己的亲妹妹一模一样!
秦焕跪坐在地上,死死的咬住嘴唇,这般缓了许久,终于把心头那股失而复得得情感压抑下来,她深吸一口气,从没关严实的窗户看向院外。
现在还不是伤感的时候。
她如果就这样嫁给邑王也是必死无疑,但如若不嫁,这些人面兽心的家伙说不定会拿妹妹做威胁。
秦焕叹了口气,换了一声干净的衣裳把伤口遮住,门外守着几个家丁,看来是以防她逃跑。
不过因为原主性子胆小愚钝,家丁的看守显得格外松懈,从窗户翻出去绕过他们,对现在的秦焕来说是小菜一碟。
秦焕凭着记忆找到了秦深所在的屋子,现在冬季刚过,余寒还绕着没有散去,正所谓是乍暖还寒时候。
秦深所在的宅院老旧颓败,门半掩着,从屋内不断散发出来药味,浓烈地让秦焕有些反胃。
她敲敲门,随后推门走了进去。
推门进去就可看见一张不大的床上躺着一个瘦弱的姑娘,看到她的长相,秦焕不由一怔,一眼就认出来她是秦深。
在秦深身边还弯着腰立着一个姑娘,这姑娘看起来十分瘦小,论年纪比秦焕还稍微大一点,面色姜黄,露出来的手腕瘦得像根竹竿。
秦焕在脑海里搜寻关于她的记忆,随后才有些迟疑的唤了句:“冬末?”
冬末是她们娘亲留给她们的丫鬟,从小就和秦焕秦深一起长大,即便到了今日,在这个地步也没有离开二人身边。
冬末放下手中的药碗,快步走到秦焕身前,眼里噙着些泪花,用关切的眼神把上下把秦焕打量了一遍,问道:“小姐,你没事吧?”
秦焕点点头,宽慰道:“没事,妹妹怎么样了?”
“小小姐她…”冬末看向躺在床上紧闭双眼的人,姜黄的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秦焕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东末这才回神过来,她低低的叹了一口气,气息在空气中凝结成了白色的烟雾。
“屋子太冷了,小小姐着不得寒,现下就算把屋内所有能取暖的东西都盖上,还是…”冬末叹了口气,没再继续说下去。
秦焕走到秦深身边,伸手轻轻触碰她有些冰凉的脸。
妹妹曾为了救她而死,如今她不能对秦深放任不管。
秦焕叹了口气,拉过冬末的手轻声嘱咐:“照顾好她,我会弄回炭火。”
冬末愣了一下,回过头去只看见了秦焕出门去的背影。
可是秦焕和秦深的地位,她是再清楚不过的了,秦焕能到哪里去换炭火回来?
冬末心里隐约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髙氏屋内。
高氏端着青瓷盏,悠悠的吹开茶面的雾气,她懒懒的抬眼看向面前的秦焕,一边的嬷嬷垂着头,大气不敢出一声。
秦焕不想和高氏做面子功夫,她跪在地上半垂着眸子,目光落在高氏的金织牵牛花裙边儿上,直言道:“我可以替秦姝出嫁。”
高氏端茶的手顿了顿,嘴角浮现出一抹笑意,还没等她得意完,秦焕立马又道:“不过,要给我妹妹配上足够过冬的炭火,还有最好的药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