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旌耐心地听着,等曹嘉年不再说话,他才冷冷道:“说完了?这种话打三岁开始就骗不了我,曹嘉年,看来我刚才的话还真说轻了,你不但是只阴沟里的老鼠,还是屎壳郎,真是龌龊至极!和你这样的人成为对手,简直是对我的侮辱。”
曹嘉年冷笑:“不信是吗?如果我没猜错,青偃手上的命线应该只剩下短短一截了。对常人来说,命线也许说明不了什么,但对一个重生者或是因为重生者而改命的人来说,命线多长就代表你能活多长。谢旌,你也一样,你的命线原本早就断了,因为青偃的重生才又生出一段。”
谢旌瞳孔猛然一缩。他和青偃掌心命线的事,除了他们两人,就只有老李头知晓了。老李头是青偃的人,嘴巴很牢,更不敢随便透露天机。曹嘉年怎么会知道这件事?似乎唯一的解释是,曹真的知道重生与命线的事。
但即便再心惊,谢旌也没在脸上显露异样。痞痞一笑,他挑着眉,还是一副当听笑话的表情:“曹嘉年,看在你这么正儿八经地告诉我这么重要的一件事份上,我送你一份礼吧。那些大街上算命先生的摆设,我整套镀金的豪华版,给你当吃饭的本钱。你这掐指一算的才华,可别埋没了,混不成曹操那样的枭雄,指不准能混成半个刘伯温呢!我挺看好你的。”
谢旌聪明,曹嘉年也不比他差。谢旌的这个讽刺有点心虚,他听出来了。
“谢旌,你怕了。”曹嘉年方才还被气得七窍生烟,如今倒慢慢平静下来。两人就跟两摊烂泥似的躺着,动手是不能够的,那就只能“诛心”。有什么好气的,要气也得对方先被气死,不是吗?
诛心,他刚好也擅长。
谢旌“切”了一声:“我害怕?老子活到今天,就不知道‘害怕’两字怎么写!该害怕的人是你,做这么多恶心老子的事,老子一定让你生不如死!”
曹嘉年冷冷一笑,眼中平静如北方的冰面:“‘生不如死’?你应该让我死才对。我死了,青偃也活不了,我能带她重生一次,就能带她重生第二次。这辈子她是不记得我,但下辈子我保证她会跟你连一丁点可能性都没有,要不要试试?”
谢旌的心猛然一跳,他有把握的事很多,唯有重生一事,他原本连听都没听说过,因为青偃才知道。但这事是怎么发生的?青偃没有记忆不知道,他是无神论者,更不清楚。可曹嘉年不一样,他是重生之事的经历者,而且他比青偃重生得更有优势:他拥有上辈子完整的记忆。
谢旌不相信曹嘉年这番话。但是,这里面涉及到青偃,他也不敢去冒险全部不相信。如果曹嘉年真的知道重生的秘密呢?如果他真的可以又一次带走青偃呢?
不对,这里有漏洞。
假设曹嘉年真能毫无纰漏地操控重生之事,那为什么这辈子青偃会失去和他的所有记忆,连一丁点都不剩?又为什么青偃重生在庆云十一年,而他却是在庆云十四年才重生归来?这些都说不通。
再者,既然他这么有把握继续完成一次重生,那他应该做的不是从自己手里抢走青偃,而是带青偃去重生找回记忆才对。
就凭这几点,谢旌很快地下了结论:曹嘉年兴许真知道重生的秘密,但不能像他自己所言:能够带青偃二次重生。
他妈的,曹嘉年你个龟儿子王八蛋!
谢旌在心里狠狠骂了一通,面上不显山露水,依旧是一副拽得二五八万的表情:“你想重生就能重生了?还试一试,试你妈的头!青偃是一件东西吗,任由你想带来就带来,想带走就带走的?少给自己立痴情不悔的人设,就冲你这辈子这么待青偃,我就敢打包票:上辈子肯定是青偃甩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