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烟沁宫、卫敏宫、乾韵宫三宫中的尚仪局有着大大小小的十数个之多。但要说真正处于主心骨地位的,就要数那位于乾韵宫与卫敏宫相交界处所坐落着的这幢占地千尺之大(三百多平方米)的尚仪局了。而那陆萍崔司寝也就住在这里,她平日里的办事之处都是在这里进行。
这幢占地千尺之大的宫室大小结构有三层之高,取塔状,层层递进。浑身是那乌木建造,在这夜色之下呈现出了一种诡异的黝黑。再举目眺望这宫室之上,能看见一只只乌鸦凌风站立,不时的翅膀飞舞啼叫,它们的巢穴就驻扎在这上面。若是夜里有哪个人经过了这儿,再听着这一声声“呀——呀——”的叫声,必当会浑身毛骨悚然不已。
循着宫室走到顶上二层,是一间不大不小的堂厅——一块八尺长方的樟木桌子竖放在正中,围绕着桌子的左右两边各摆放了四五把左右的樟木靠椅。而在那樟木桌子的正上方则还另有一把花纹贝雕的青木靠椅,那陆萍此时就正坐在这上面。在她的左右两边还各伺候站立着两个身穿大宫女服制的女子身影。
今夜的尚仪局注定不会平静。只不过这样子做的话,虽然对于刘宇烨来说,在他这边是出了一口恶气了,但是对于苏映雪来说,却无异于是把她置身在了一个极为危险的境地,令她成为了所有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毕竟太后和闻太师知道这件事情以后,不敢对刘宇烨怎么样,但是对付她这样一个小小的妃嫔,还是没问题的。
因为若是不这样子做的话,她又如何能够这么快的获得晋封,让刘宇烨如此的宠爱她呢。
看着人的表情便知道想到了皇上,莞尔一笑“小丫头动春心啦,等再过些日子就是诚哥儿的满月宴,好好表现,皇上会注意你的”看着人吃下才放心,道“我也就这时候还能这样淘气,等到月份越来越大了,可就不能了”
不曾想自己的心思,竟轻易着人看去,羞红了脸颊,欲以白帕遮。柳眉轻蹙,微嘟囔着嘴。】姐姐看破了妹妹,还说得如此明白,四下奴才都瞧着呢!
【方回神细想后话,又有一番心动,还是生压下了,轻捂粉颊朝人笑笑。】妹妹知道了,您定要小心着为上,妹妹得空了,常来聚庆瞧瞧,也好陪您谈话解闷。
以帕掩嘴而笑,道“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小丫头还要面子哩”听到她后面的话道“你若能来看我,我当然高兴,我在宫中养胎也是无趣,巴不得有人来找我聊聊天呢”多说了几句话便有些困了,轻轻打了个哈欠
着人笑话几句,更是羞的面红耳赤,玉荑作拳状空中挥了挥,才应人打趣。】芸衫面子薄,您快别笑话妹妹了。
【自己宫中人闲,能四下逛逛,寻个良友畅谈何尝不是乐事一件。】姐姐说的哪里话,我这做妹妹的定是要常日伴侧,为您解忧才是。
【又见人已有困乏之态,便就会心,起身作辑跪安。】姐姐若是累了,便快些歇息,芸衫日后寻了空挡再来寻你。
见人实在臊的慌,也就不再说,只是捂着嘴笑着,让紫鹃送人出去,自己又吃了几颗樱桃,就让人先撤下去了,自己卸去钗环,吩咐人到用晚膳了叫自己,然后便歇下了
下了早朝,途径景仁宫,想起那富察常在刚入宫没多久,很是新鲜,便进去探望,留下来用了早膳。到了晌午,忆起赫舍里答应宫了小厨房里制作的几样小菜不错,便去了永和宫陪同赫舍里答应一起享用午膳】
金殿生辉,纱帐旖旎,春宵一刻,乍是悠长。伊人面带红妆,粉颊多添羞涩,怀抱龙涎幽香。她扭作娇躯,轻倚人胸怀,眸中是柔情蜜意,巧笑倩兮。】皇上日理万机,日夜为政务操劳,心系家国大业,可也要珍重龙体,莫要过度劳累,芸衫瞧见心疼得紧。
【思忆起阮氏待人和善,甘以姊妹相称,心下生暖,旁添一句。】淑贵人阮姐姐平日里待臣妾极好,现下更是为皇上开枝散叶,您要多陪陪她才是。
今日翻了赫舍里答应的牌子,一夜温情后,望着枕边佳人,自是无不依顺的】既然爱妃都这样说了,那朕明日就去淑贵人宫里坐坐,顺便留下来用早膳如何?
【言毕,兴起,又是一夜云雨不提】
春日明媚,倒是个赏花饮酒的好时节,闻桃花开了,忙叫人取了些来好做成桃花酿解解馋才是。看着外边日光正好,走至院中便是暖意横生。阿绿提议去那千鲤池看看鱼儿争食,正有此意,点了点头,便往那千鲤池走去。
想来春意正浓,连鱼儿也争相跃出水面享受这等好光景了,令人心情愉悦不已,唤人拿来了鱼食撒了下去,便欢腾着抢,用帕遮了遮面容笑得开心,指着那鱼儿道:“倒是抢得难舍难分,殊不知池边人看得开心”阿绿在一旁附和道:“小主,这鱼儿知道什么啊,有吃的便是开心了”
“撒了那么些,争得倒是无趣了。”原指着在院中活动了筋骨,委实拗不过竹青变着法的夸这几尾鲤,适才愿沉浸暖光之中,徐徐踏至此处。
巧见一粉雕玉琢似得人掩面而笑,观上半刻倒生了无趣,如今这会子的欢腾全然因着饱餐一顿,看不出相争的趣来。“若顿顿饱食,下回便乏的争先恐后了。”说话间只撒下颗粒,激起几尾小鲤好一阵欢腾。
听见人声,却是有些刻薄的,笑意渐减,退了两步,只道:“嫔妾请富察常在安”
她撒下些鱼食,激起鱼儿扑水声,低了低眸,待人下言。
凝眸观人低眉垂眼,再无言语,许是个胆小怕事的,只言片语都能惊着的趣人,不由兰花指弯上朱唇畔,轻笑出声“日日瞧着锦鲤相斗,人之间便不需如此了吧——”言辞间哄了人安心,候人放下心。
不知来人是善是恶,未曾叫起,仍然半屈着身,所行之事与所说之语倒未曾对应。动作未变只道:“富察常在说的是,观锦鲤斗食图人一乐,可这人之间若如锦鲤,又是给谁观,供谁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