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她把头一低垂,便瞧不清她的神色了,只道一声起后,辨不清其中情绪。】
紫禁城再大,外头的人也只知道这里有那几所宫殿灯火通明,有哪几所的宫日子过得滋润。
【得来的回应不卑不亢,却什么都未说,比起当年的我来,确是迂回婉转太多,唇角一挑】
本宫还以为,你会说紫禁城很小,不如故乡来得大……储秀宫么?你倒是走运,只要不去烈嫔的永和宫,那才是真的永和呢。
看向远方,道“可外边人又如何知道里面的苦呢?紫禁城虽不比故乡大,可不是一双脚能走完这里的路,也不是一双眼能看透这里的事”
一墙之隔,空望故地,我有些无奈地想,或许这同样惹人神伤。】
既来之则安之,若妹妹能主掌一宫,便也是光耀门楣的事情。
【声仍是清脆的,眉尾却轻轻耷垂下去。】
这里的事,要想看透,那也得有命来看,有的人空思故乡,最后潦潦丧命,更别提权荣加身,我想提点妹妹一句,若想安生,先离翊坤宫和永和宫,豺狼虎豹之地,可别靠近。
半扬了眉眼,向人屈膝“那就借娘娘吉言了”
听着人的话若有所思,道“嫔妾多谢娘娘提点,嫔妾记住了,永和宫和翊坤宫嫔妾一定离得远远的,恪守己身”
春山微舒,清吞慢吐着】
不急,只待来日,怕是更甚今朝。
【唇枪舌战太累,倒辜负了这摸星触月的好景。】
来日方长,本宫只愿下次见着妹妹,圣宠在身。
【只将鬟女荑间的八角琉璃一提,触肩而过。】
要落钥了,早些归去的好。
【语毕,便携婢归景阳,只留独明的灯火与她相伴吧。】
见她要走,向人行礼恭送,等她走远,从地上站起身,望着下方渐渐息去的烛火,长长的叹了口气,下了高楼,带着人回了
这日的风刮得紧,如刀拂面,叫人从心底便迸发出些不快来。况且,今日阮娘也不叫我遂意,梳头时笨手笨脚的,全失了往日的机灵,又想起昨儿个姩玉妄想用一根簪子与我分庭抗礼,徒生不快。】
把福常在给本宫请来!
【端坐主殿,把茶执手,慢悠悠啜着,静候来人。】
刚从纳兰氏处归来,心中顺了不少,鸳鸯不悦言】小主,奴婢真是瞧不换,惠嫔娘娘为何要苟陷小主您啊
【坐在铜镜前整理发髻】入了这紫禁城啊,心便不纯净了,你还当真信那番姐妹的说辞
【说话间,外殿宫人禀惠嫔来请,整理好发髻后,至景阳宫】嫔妾给惠嫔娘娘请安
【话语中没有浮动,似乎昨儿的羞辱并非是面前之人给的】
稍眯了眼,顺目投去下鸦睫一片阴,瞳仁儿落到了底,轻巧地避开了姩玉桃花眸中的窥询,话中机锋伺探。】
福常在,怎来得如此晚?是本宫请不动你了?还是你压根没把本宫放在眼里?
【鬟边一支累丝衔珠石榴簪,亦投在了光里,成了影儿。】
单凭一根发簪?常在想越过本宫去吗?
自己真是未曾想到,同族姐妹会因一个皇子而撕破脸,只是依旧受着,伏地不起】娘娘说笑了,嫔妾哪里能越了您而去,左右不过是逗殿下欢喜罢了
【复】您当真是糊涂,您入紫禁城时日已久,皇上万事自是护着您,便是殿下喜欢嫔妾也是无济于事的,殿下是月妃娘娘的子嗣,您的子嗣啊,还在乾清宫内养着呢
【话语中已经在提及大皇子扶养的事情了】
早就听说她与月妃私交更近,昨日见她拿出簪子,这耳听为虚也成了眼见为实,在聆其话时,我忍不住想要问一问】
骨血亲缘的牵念,是任何人都斩不断的,只是常在你这是,借月妃的簪子,想挑破咱们之间的情谊!
【莞尔随附一声,无需她再应什么,又笑添忽转的话锋。】
“生恩不及养恩大”,但本宫眼里却容不下与本宫争宠的人,哪怕是稚子逗笑,你也存了旁的心思……难道本宫还能冤枉了你?
听惠嫔如此言语,心中终于明白,原是恐帝因二皇子偏疼了自己】娘娘当真是糊涂,便是没有二殿下在其中,皇上也未必会疼惜嫔妾
【复】您当真是忘记了万寿宴会那日,嫔妾在皇上身边坐了那般久,最后还是宠幸了娘娘您
【略微抬头看着惠嫔】娘娘,稚子喜的是熟悉的物件,而非嫔妾。而乾清宫哪位,真真喜欢的便是您啊
见她诚惶诚恐,眼风在她的言语中逃离,一番话语,忖量出其中源委。方才难抑的怒气,顷刻间,消散了大半。】
起来吧——本宫暂且信你一回。
【话锋停顿了半晌,眼风又去回自她身,才继而陡转后话。】
本宫忍不住要提醒姩玉一句,莫要与本宫作对,一丝一毫的念头都要绝了,今日本宫可以借二阿哥令皇上呵斥你,明日便能……坐着说话吧。
见惠嫔信了,心中大石总算是落地了,跪的久了,膝盖生疼,鸳鸯扶着自己起身】多谢娘娘
【落座绣凳,才能正经的揉一揉膝盖,回话】娘娘说的是,嫔妾求的只是归族籍,有一席之地,自不会同娘娘作对
【复】在如何,娘娘同嫔妾也是同族之女,一荣俱荣,一损俱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