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簇人走至通至西苑的荷花池上。曲折来转的湖上回廊,底下遍池荷花。视线触及之处,一朵朵芙蕖出水面,嫩红的尖,拢合的花苞,高出水面些许,与池上朱红色的回廊相持,一眼望去,竟是持平。水月漓步子略顿了顿。
练武之人的第一反应,此刻,她能觉察是迎面来了人。
因为有不远地面传来的脚底磨合地面的沙沙声。
快速的反应,通过这这步子的力道,声音。来人是熟人,因为于她而言,这声音绝对不是只听过一两次。她在池上栏杆的木柱旁略站了站。
等须臾。对面果然有人来,从这个视角,知晓来人是一成年男子,身高七尺有余,饶是这样看着,黑亮的发用一只金冠束起,余者黑瀑般洒在肩上,另一些却在胸前。
外罩了一件带金色金丝镶边的大氅,里面是黑色锦袍,袍身直达脚底,底下却露出一双黑色金线滚边鞋靴。
两道浓黑英眉,一双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里面时时露出的精光,胜气逼人,高挺的略带傲气的鼻梁,削薄轻抿的唇,都落在那张轮廓分明的脸上,眉间似蹙,眼眸似笑非笑。男子他密步走近,两边眼角微微上扬,恰似那弯刀刀尖的向上一提,唇角向上弯曲,仿佛蕴含了无限讽刺。
他行走间,不自觉的,周身环绕一股逼人霸气。
就算隔着这么远距离,水月漓也能感觉到他深厚内力。“师妹,这天青光白日,景儿也尚好,你打哪里来!”
水月漓看他一眼,淡眉轻拧了拧,美目微敛,没有急着回复,抬头看了看周围,看池上荷苞被风吹的颤栗的样子。
随后才转了脸色,一张惊艳的脸蛋在漫天华光之下,浅碎的光散落在身上,仙姿出众。
她浅淡笑意。
“正是因为今日这里景色好,才带来谷中弟子此处观景,师兄不会连这也有异议吧!”
她轻挑眉,笑意不达眼底,筑起的疏离能让她不喜的人自动察觉。
顺着他的话说,难道他连自己起的话头也要按压下去。
“师妹。!”皇甫冥语气却因她毫不掩藏的筑起的疏离感而沉下来,脸色阴郁,倾起身,慢步朝前,走过去伸手拉水月漓的手,以人为的筑起亲近。
“你知道我的心意的。!”
语气嗔怨,只有对她,他才愿意稍稍收敛自己无时都张扬在外的霸气狂放,哪怕是稍作温柔和迁就,对他皇甫冥来说,也是莫大的牺牲,她应该感到荣耀。
薄唇启开,白色阳光从额头下来,打在皇甫冥的五官上,让他此刻拧起的眉更立体了些,他的脸别于常人的英气。
“你知道这谷内,只有你,我是舍不得。哪怕只是小小的一点伤害。!”
男人的眼眸敛起,眼中一股诚挚而略带恳切的光。
他煽情的语气,手抬起,为了刻意跟她筑起亲密,去触她侧脸上落下的几丝头发。
眼带怜爱。
水月漓不着痕迹的拉了拉腕上的白色披帛,原本微弯曲带笑的眉眼,随后顷刻间神色却凌厉了起来,神色一再变换,恰好错开他伸过来的手。
“所以呢,你就可以伤害别人是么…!”
皇甫冥眼一凝,手顿在她脸侧,片刻,眼中闪过莫名情绪,语气却诧异,无辜
“我伤害谁了?!”
“弑师杀同门师弟…!”
其实,她知道,就算挑明了皇甫冥也不会承认,更可能将矛盾激化,一旦如此,皇甫冥连她都不会放过。
可是,她就是想这样,摁疼了他。
她疼的时候让他也不好过。
他虚伪,她便戳穿。
皇甫冥有瞬间的愣住,随后,却揉碎了一脸的笑。
他半躬了身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