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犹豫,他缓缓踩下油门,将车停靠在路边。
孟晟抬头看了眼睡得很沉的苏锦溪,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盖在她身上,然后,伸手拿起放在后排座椅的背包。
手机还在不停地振动。
他将手机从包里掏出来,亮起的屏幕显示出一个熟悉的名字——傅景深。孟晟面色微变,眼底深处闪烁着冷锐又讥诮的光芒。
他之前选择跟傅景深合作,并不代表他就不会甘心将苏锦溪拱手相让。
没有半点犹豫,孟晟接通了手机。
不等他开口说什么,手机听筒里立刻传来一个低沉又清冷的嗓音:“苏锦溪!你现在在哪儿?”
孟晟垂眸,嘴角勾起玩味儿,漫不经心地说了句:“抱歉!傅总,糖糖刚已经睡着了,不方便接手机。”
手机那端,傅景深瞬间变了脸色,一张俊美异常的面庞阴沉沉的,几乎能滴出水来,握着手机的手指也不由得收紧,冷着声音质问道:“姓孟的!你把苏锦溪怎么了?”
孟晟闻言不怒反笑,嘴角微微勾了勾,说道:“傅总,你这话就问的不对了,我能把糖糖怎么样?不瞒你说,对于当年做的事情,我心里很后悔,可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还是会那么做!”
“只不过,我会换一种方式,一种对糖糖伤害最小的方式。”
忽又想起什么,他嘴角勾起的笑意越发嘲讽,说话的语气也骤然变了,“傅景深,你这是以什么身份质问我?你真当自己是糖糖的男朋友吗?”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倒要问问你,这天底下有哪个男人会把自己的女人逼到夜色那种地方去上班!莫不是傅总的想法一向异于常人?”
说这番话的话,孟晟强压着心里的愤怒,声音也压得低低,生怕吵到睡着了的苏锦溪。
手机那端,傅景深瞬间眯起眼,眼底深处暗潮涌动,“这是我跟她之间的事情,你又有什么资格过问?”
“孟晟,你可别忘记了!她能有如今的遭遇,全都是被你害的!你栽赃陷害,扭曲事实,逼得她父亲跳楼自杀,你还亲手把她送进了监狱。”
“栽赃陷害?扭曲事实?”孟晟忽然笑了,“姓傅的,你什么都不知道!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你真以为她父亲是冤枉的吗?”
他不由得冷笑几声,又继续说道:“如果苏建国真是冤枉的,我又怎么可能对付他!他那是咎由自取,活该!唯一遗憾的……”
说到这里,孟晟停顿了下来,他扭头看了一眼苏锦溪,“傅景深,如果你有本事护好糖糖,我自然不会跟你争抢,可你如果护不好他,我又凭什么把她让给你?前些天的时候,就因为你她可是差点死掉了吗?”
说完,他毫不犹豫地挂了线。
原本打算立刻关机,忽然又想起,应该把刚才的聊天记录删除。
孟晟看了一眼苏锦溪的手机,居然没有锁屏密码,他微不可见地弯起唇角。
很快就删除了傅景深的来电信息,踟躇一下,索性又关了手机。
做完这一切,他这才将苏锦溪的手机放回包里。
手机那端,傅景深只听到手机听筒里传来一阵短促而刺耳的忙音:“嘟嘟嘟嘟……”
他冷不丁眯起眼,一双幽邃的凤眸阴沉得可怕,像是酝酿了一场足以毁天灭地的狂风暴雨。
稍微平息了心里的愤怒,傅景深再一次拨过去,手机听筒里却传来移动小秘书的声音:“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一时间,那一张清隽的面庞冷得像是胧了一层寒霜。
另一边,孟晟开着车一路朝着他在浅水湾的公寓疾驰而去,半个小时之后,他将车稳稳地停在楼下。
见苏锦溪睡得沉,孟晟没有叫醒她,而是轻手轻脚地打开车门下车,尽量小声地打开副驾驶的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