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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再说(1 / 2)

前一刻的沸腾喧嚣心潮起伏, 眨眼凝固,好像被隔离,下一秒又被牵引——

姜昀祺不由自主起身, 定定望向姜正河。条件反射想要开口,但张了张嘴, 就是想不起应该说什么,或是叫什么。

话就在嘴边。

记忆纷涌。

如同那一枪响在脑海的子弹——

嘭!嘭!嘭!一枪暴烈一枪闪回, 陌生而激烈。

喧嚣与尖锐, 现实与记忆。

姜昀祺受不了, 视线移开, 捂着太阳穴拼命闭眼,闪过的一幕幕却没有停下, 在电流一样的耳鸣声里愈加清晰。

有人握着自己的手, 教自己卸枪装枪,子弹上匣......姜昀祺听见子弹落在脚边, 颗颗清晰。面前无数枪.支, 几十米处摆着人体靶子,心肺位置突出。四周不只有自己一人,很多人站在边上,看不清面容......远远有人朝自己比出手.枪姿势, 缓慢扣动扳机——

“嘭!”

枪声未消的下一秒,双手拥有自己的记忆, 没有丝毫犹疑,迅速握栓上匣,准备二次连狙——

姜昀祺浑身颤抖, 低下头死死盯着手心, 什么都没有。

可双手明明能够感受到金属的冷硬坚固, 肩部传来的猛烈后坐力,熟悉到令他心惊胆战

——记忆里的自己却随着那人朝自己竖起拇指而欣喜若狂!

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被一把钝刀以极慢的速度寸寸割裂。

耳鸣加剧,太阳穴紧绷,姜昀祺不敢闭眼,双眼短暂失焦,他看不清任何——

“昀祺!”

画面再度撕扯,枪声骤然静止。

有人站在最前面,叫了他一声,霎时,同伴眼神恶毒凶狠,个个都要置他于死地。

那人叫的不是“姜昀祺”。

他从来不叫姜昀祺。

意识到这点,姜昀祺突然想起那人叫的是编号——

每个人都被编号。

未等姜昀祺看见自己的编号,耳边传来很近的一声:

“现在开始,他们都得听你的。”

“不听,你就杀了他们。”

谁在说话?

他杀了谁?

姜昀祺垂头深吸口气,呼吸猛地加重,心脏剧烈震颤。

隔着那幕疯狂闪烁的惨绿画面,姜昀祺能够感受到记忆里的自己因为被认可而瞬间振奋,抬头想要说什么,刺目阳光让他睁不开眼,他看不清那个说话的人。

“昀祺?”

只有一个人会这样叫他。

姜昀祺转头,失焦很久的瞳孔找到面前的人——裴辙。

“裴哥......”

开口就哑了嗓子。姜昀祺不敢眨眼,他分不清现实,怕一眨眼,他就只剩一个编号。

裴辙将人大力抱进怀里。

“裴哥......”深蓝眼眸很快湿润蓄满泪水,姜昀祺紧紧抓着裴辙衣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声声喊他:“裴哥裴哥......”

“我害怕......”

“不怕。”

裴辙知道姜昀祺或许已经想起什么。

姜正河一步步走来,面容逐渐阴鸷,一只手臂空荡荡,另一只手漫不经心玩着一把手.枪,拇指不停扣动扳机——咔嚓、咔嚓。

看上去是赛事主办方发放的游戏模型。

姜正河不可能独自一人前来,不知道这里还藏着多少人。

裴辙警戒到极点,双目鹰隼般在人海逡巡,锋锐异常。周身气势却微敛,尽力不让人怀疑引起不必要的骚动。身形蓄势待发,仿佛只要存在丝毫可能,半秒之内,他就能做出行动。

消息已经发出去,最快五分钟。

呼吸很急,有些跟不上,好几次呛咳得胸口火烧一样疼。那种撕裂的情绪暂时躲在了他不知道的地方。姜昀祺止住眼泪,将自己深埋裴辙胸前,在汹涌人潮里贪婪汲取独属这个人的气息,霸道又可怜。

比赛结束半刻,颁奖仪式已经开始。

主持人上台,前三战队站在领奖台前,所有灯光聚焦于上,人声再次鼎沸。

“养得倒挺熟。”

距离裴辙姜昀祺几步远的时候,姜正河停下脚步,目光从紧紧依赖裴辙的姜昀祺身上几秒掠开,对上裴辙冷酷眼眸,笑了笑,偏头望着安全出口意有所指道:“我算了下,三分钟。让我和我最亲的......侄子,你们是这么以为的?”

“那你们可认错了。真正姓姜的,没有白眼狼。”

前一刻面露凶相的姜正河说完又去看姜昀祺,神色渐渐惋惜,片刻玩味道:“不过我确实有一次、两次,对他另眼相看......可这小子几番失手,忘性又大,费了我太多功夫。”

“裴长官,你知道的,有件事我实在等不及了。”

和姜昀祺同样深蓝的眼眸精深莫测,姜正河眯眼,咔嚓声骤停,“这世上,除了裴长官和这小子,我了无牵挂”。

“让我和他谈谈?裴长官放心,我就想跟他说几句话。说完就走,保证无事发生。”

“不可能。”裴辙断然拒绝。

意料之中,姜正河一时没再说什么。

姜昀祺转头要去看姜正河,裴辙扣着他后脑,他转不了头。

姜昀祺双手搂紧裴辙,安下心来,裴哥不让他看他就不看。

“裴长官还是同以前一样不好说话。”

姜正河走近几步,压低声音道:“那不如裴长官猜猜,这里我安放了多少炸.药?”

姜昀祺能感觉到裴辙猝然紧绷的肌肉,炸.药二字也让他浑身僵硬。

“我是不打算这么做的。就看裴长官态度了。”

“一次性解决也不是我的风格......况且,我们家死了那么多人,我得惜命不是?”

说这话的时候,姜正河直视裴辙,混杂在喧嚣人声里的嗓音沾血,恨意荼毒。

“他病例我看了,特意咨询了下,说需要外界刺激。我就琢磨啊......我得亲自露面,刺激下、提醒下。等他想起来自己应该做什么,我也就放心了。”

“裴长官,你觉得这个办法好不好?”

裴辙没有回答他。

“裴哥,我跟他说话。”姜昀祺轻声。

十二年缺失的记忆,之前被两种极端情绪支配的自己,这个时候,在姜正河的只言片语里,姜昀祺找到了蛛丝马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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