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终究包不住火,史晓明被郝佳下套,卖大奔填坑的事,还是传到了史浩承耳朵里。
出乎意料,史浩承并没有作出任何反应,相反的,他取消了最近要去三江视察的计划。
“这如果是徐季业犯的错,三爷你至少要扒他一层皮。史晓明是姑爷,不追究也就算了,但好歹要去三江了解了解情况,敲打敲打他啊。”阎芳很不高兴。
“干大事的人,有谁没经历过失败。夫人,我思前想后,这个时节不能去三江,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由他发挥吧。背叛和挫折,并不能整死人,却能让人更快的成长,我就是这样过来的。还是那句话,有老谋深算的徐季业盯往现场,只要质量安全不出问题,天塌不下来,这不,已经封顶了五栋楼,进度款也要回来了。”
“三爷,你心可真大,再来一难,那史晓明说不定就去了西天,真丈夫也好,假老公也罢,我可不许敏敏年轻轻就成了寡妇,你说说看,骗晓明钱的到底是哪路神仙。”
“是卖下水管的,垃圾一个,跑阿根廷去了。”史浩承哪敢提是个女的骗了史晓明。
“帐目上的事,我倒不担心,派去的财务刘霖是老资格了,她是靠得住的人。我只是怕三江水好,花红柳绿,史晓明沉到温柔乡里,做对不起敏敏的勾当。”
徐季业得到好处后,自然和周序联成了统一战线,对周序的一些风流韵事,他虽有耳闻,却绝不会再打小报告。
刘霖是技术派,对搞整人运动毫无兴趣。在史浩承那嚼舌头的,是做预算的黎咏秋,但她层级不够,对于史晓明喜爱中年女性的嗜好,并不知情。
但是,史浩承心里清楚,以敏敏这种状况,让年轻气盛的史晓明守身如玉,基本是天方夜谭,他现在只能睁只眼闭只眼,尽力维持住现状,让敏敏的孩子将来有爸爸可以叫。
于是,他违心的给阎芳吃定心丸:“咱们的姑爷,你要有信心,他是有定力的人,大师也说过的。”
史晓明将劳务这一块交给徐季业,并不是放任不管,他的原则是,你可以狡猾,我可以妥协,但大家要讲最起码的良心。
钢筋工、模板工、架子工等几个重要工种的合同,史晓明还是看得很仔细的,太过分的地方,他会与徐季业进行亲切交流,在讨价还价中,以求达到最大共识。
徐季业不由得暗中佩服史晓明,这个深州三建的附马爷,经过历练,现在是越来越沉稳,越来越精明了,再想像以前那样糊弄他,基本是不可能的。
在史浩承授意下,史晓明代表深州三建,给三江籍的贫困大学生捐了二十万块钱,并因此上了卫视都市频道,这让他的英名很快传播到三江的角角落落,自然也包括三江建工。
周序找工作时,不接受史晓明明里的帮助,这不代表其他三江建工的同志也有他那样的傲气。
一个阳光灿烂的上午,大约是十点来钟,才喝过咖啡的史晓明,将身子深深埋进宽大的转椅,然后把臭烘烘,三天未洗的赤脚架在办公桌上,进行全天然的太阳浴。
史晓明刚刚进入冥想阶段,门卫跑进来报告,说有个叫申巍的故人来找他。
“我看他长得挺像申公豹的,不太像好人,要不要我乱棍把他打走。”门卫是史晓明堂叔,自然敢和附马爷开玩笑。
史晓明忙站起身,鞋也来不及穿,光着脚就迎了出去。
几年不见,申巍似乎变胖了许多,原来凹陷的腮帮子鼓了起来,红润的脸色证明他这段日子过得相当舒适,络腮胡子还在,只是不再像原来那般杂乱,齐整整的还有些光泽,看得出是经过精心打理过的。
二人热烈拥抱后,申巍才发现史晓明没有穿鞋,一激动,他就把史晓明背了起来,问道:“你在哪办公。”
资料员夏冰清是在三江本地招聘的,有五年国企工作经历,她在完成本职工作的同时,兼任着史晓明的勤务员。
夏冰清给申巍沏了杯龙井,没有马上离开,她在等史晓明的下一步指示。
果然,史晓明对她道:“小夏,你去大唐订个包间,菜要他们随意安排就是,我们俩个人,十二点到。”
待夏冰清离开,申巍竖起了大姆指:“大唐好牛,你更牛,生子当如史副总,你小子现在可出名了,资助大学生是件大善事,听说你都有小孩了。”
申巍说话还是那样跳跃,史晓明哭笑不得。
“说说,你这几年都干啥去了?”史晓明不愿谈家事,只好引开话题。
“说来话长,你离开三江后没多久,我就外派到离上海不远的舒城市,那里有个开发区,我在开发区厂房工地上做材料员。舒城美女真多,可惜我没艳遇,中途溜去过上海几次,还是上海好,城隍庙小笼包可好吃了,我一口气吃了三笼,就是太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