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过后,苏克不愿意再浪费自己的宝贵时间了,他不仅想要个儿子,还想在有生之年亲眼目睹孙子的诞生,岁月不饶人,生儿要趁早,于是,他坚决而果断的向顾榕摊了牌。
“我们办个假离婚吧,美丽动人并且永远年轻的榕儿公主,我想给你招个假驸马做掩护,咱俩呢离婚不离家,生了儿子后马上复婚。”
顾榕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一连问了三遍:“你是开玩笑的么?”
苏克有些恼羞成怒的道:“是的,这有一些不合常理,我知道,可是,必须生个儿子是中华民族几千年来形成的良好习惯啊!”
顾榕冷笑了好几声道:“不合常理,良好习惯,苏克,你的意思是没有生过儿子的女人都应该被押进历史的法庭接受正义的审判,审判的结果是这个女人应该被毫不怜悯的扔进地狱里去!”
“老婆,事情当然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但你能认识到这一点,我还是很高兴的,唉,从大的方面讲,如果没有儿子,我们将会被钉在家族历史的耻辱柱上,从小的方面来讲,没有儿子的人生,即便高官得做,骏马得骑,也终归是有缺陷的人生。”
顾榕根本不把苏克的话放在心上,这是个阳光明媚的星期六的清晨,她从洗衣机里取出洗好的床单被套,准备上到楼顶晾晒,如果去晚了,就找不着晾晒的地方了,对于她来说,休息日里做点家务活绝对是个不小的乐趣,她不想呆在屋里继续让苏克的胡言乱语扫了她的兴。
然而,顾榕很快发现,苏克这次是玩真的,他以离家出走作为示威的序曲,随后,他不再接顾榕的电话了,再往后,他趁顾榕不在家的时候取走了他的衣物和工资卡,大有要和顾榕一刀两断的意思。
顾榕怒火中烧,她决心哪怕掐出耳屎来也要把苏克从鬼迷心窍中掐醒,所幸她在植物研究所上过班,所以她知道能在哪堵住苏克,她很轻易的就发现了目标,她笑嘻嘻的把苏克拉到没有人的小树林里,然后瞬间变脸,她皱着眉头,指着苏克的鼻子大声喝斥:“你个狗东西到底想怎么样,想离婚就堂堂正正的去民政局办手续,办完手续你就可以正大光明的找个狐狸精去生狐狸娃了,不是这样的吗,苏克,你想要的应该就是这样,这是你的愿望,也是你的权利,是的,谁也不能剥夺你生儿子的权利,就像谁也不能剥夺我对你厌恶的权利。”
“既然你是这个态度,那我真的就要行使离婚的权利了,今天没有空,明天上午九点我们在民政局门口不见不散。”
苏克说完转身就走,丝毫不留给顾榕掐自己耳朵的时间,可怜的顾榕目瞪口呆的在小树林里独自凌乱了小半个钟头。
顾榕失魂落魄的回老房子里,万般委屈地向父亲控诉了苏克的“暴行”,没想到父亲竟像打了鸡血般的兴奋:“天底下还有这种好事,不用丢公家的饭碗就能生个儿子,这个事我得站在苏克一边。”
连父亲也坚定的认为生儿子是男人拥有的神圣权利,支撑顾榕抗争的最后大梁也倒塌了。生个儿子的愿望,轻而易举的变成了家庭所有成员的共同追求,不仅苏克的父母激动得老泪纵横,就连醒醒也像被洗脑了似的天天缠着顾榕说要个小弟弟陪她玩,公公、婆婆、父亲、丈夫、女儿,全部加入了坚决要生儿子的大军。
顾榕不可能单独抵抗这样众志成城的大军,就像当年挥舞着马刀的波兰人抵抗不住希te勒的钢铁洪流,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被迫假装深情的加入这支大军,然后气贯长虹的去夺取生儿子的光辉胜利。
事不宜迟,顾榕闪电般和苏克离了婚,又闪电般和申巍“结了婚”,在和申巍□□的时候,申巍一直低着头尽量不看顾榕,他心中有愧,他觉得愧对先人,愧对而贺莹,愧对儿子,愧对顾榕。而顾榕呢,先是觉得好奇,接着就感到了恶心,最后是恐惧,申巍可是和苏克磕过头拜过把子相交十余载啊,拿了证后就意味着自己嫁给了老公的兄弟,虽然只是名义上的夫妻,但也足以令人在啼笑皆非的自嘲中充分品尝敢怒不敢言的痛苦和屈辱。
迷人的夜晚,苏克坐在床边,含情脉脉的看着名义上已经不是妻子的顾榕,他手里拿着一个单子,据秦冬梅说是她花了很大精力找来的秘方,百分之百生儿子的秘方。
尚未从屈辱中走出来的顾榕没有心情迎合苏克的手舞足蹈,她只扫了一眼秘方,上面写满了字,她大概看到了两条,一是必须禁欲七七四十九天,二是天天要吃热干面。
在这样屈辱的处境里,顾榕开始无比的想念戴瑶,她相信,戴瑶一定会满腔热情并真诚的成为她的同盟者,而只需要有一个坚强的同盟者,她就绝对不会屈服于苏克这些人给她设定的绝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