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广志见到长姝的时候,空荡荡的院子里只有她一个人。
因为顶着一个谋害公主的罪名,赵广志腕上脚踝处都被铐上了镣铐,他沉默的看着长姝,沉默的拖着沉重的镣铐缓缓的走近,在长姝面前屈膝跪下:“参见公主殿下。”
长姝垂眸看着他。
她记忆力很好,还记得当初在淮安村赵广志去她家提亲时候的模样,那时那个极端骄傲又自负的男子,与眼前这个沉默隐忍的男人似乎是两个人。
虽然不自量力了些,可是长姝对于那件事并没有太多的恶感,当时看着他就像是在看井底之蛙一样,原是想着没必要与这样一个人计较太多,平白失了身份。
况且不知者无罪。
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再怎么矜傲自负在一个女孩子面前再怎么有优越感也不能说他错,毕竟男人都这样,长姝原本就没想过会和他有其他的交集。
那也是她为数不多的几次将目光落在他身上。
“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赵广志沉默了须臾,没料到她会这么平静的问他。
被降罪,被责罚,或许会更糟一点,赵广志甚至想过盛怒之下的公主殿下会如何处置他这个罪魁祸首,他唯独没有料到的是长姝的态度会如此平静。
长姝支着额看着他:“你给本宫一个本宫能够接受的理由,说不定本宫能够饶你一命。”
赵广志垂头道:“臣……并不知道那杯酒有问题。”
“你的意思是……你是冤枉的?”
长姝语气冷淡了几分:“你是墨大将军手下的人,既然有冤情,你为何不喊冤?他向来护短,若是你有冤屈,他定然会护着你。”
赵广志抬头看着她,“终究是臣递上去的酒有问题,这件事情并不算冤枉,况且……”
他笑了笑,笑容莫名的带着点哀伤:“公主殿下难道不知,我是大都护安插在墨将军军营里的人,墨将军又怎么会真心护着我。”
长姝皱起了眉头。
“是我谋害了殿下,殿下要杀要剐,罪臣任由殿下处置。”
长姝静静地看了他半晌。
轻啜了一口盏中的茶水,长姝平静的开口:“你还没有回答本宫的问题。”
男人似乎有些诧异的抬头看着她,显然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对这个话题这么不依不饶。
长姝笑了笑,笑容带着些微的冷意,“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赵广志一震,垂在身侧的双手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拳头。
长姝也不在意他的沉默,淡然自若的开口:“如果这件事情是你自己的决定,那你总该有个目的,那样的药物对于一个女孩子而言绝对不友好,而你又不可能充当那个为本宫解毒的人从而获得什么目的,那你这么做图的是什么?”
赵广志抬头看着她:“殿下怎知我不可能成为那个解毒的人?”
长姝没有理会他,依旧开口:“这么做对你没有半点好处,你年纪轻轻的就混到了这个位置,怎么也称得上一句人中俊杰,既然如此,你断然不会这么容易就做下如此冲动而又愚蠢的事情。”
“当然了,最重要的是,这种药物……以你的能力你是绝对不可能弄得到的。”
再怎么优秀再怎么出色,他也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农家子出身,交际的圈子摆在那里,他不可能把手伸得太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