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现在这里的人,赫然就是本该驻守在北疆的大将军元灏。
元灏见了他也不意外,微微颔首道:“我奉大都督之命回京述职,还未入宫觐见,尚书大人行色匆匆,可是有要紧的事?”
“确实有要紧事。”他这么一说,林季常也顾不得其他,连忙看向谢钰,疾步上前站在谢钰面前,一拜而下:“谢大人,冒昧上门实属逼不得已,只是犬子如今身处京兆府大牢,还请谢大人通融……”
谢钰抬手,神色温和而又从容的打断他说的话:“林大人,京兆府不归我都察院管,林大人的来意我已经知晓,只不过此案事关重大,我只能向林大人保证,谢某在左都御史的位置上待一天,三司会审就绝不会出现严刑逼供这等事,余下的,便只能交由皇上处置了。”
林季常急了:“谢大人,我不是想要你徇私,只想去看一眼我儿,事实究竟如何,总得听听他自己怎么说吧。”
谢钰诧异的看向他:“这种事情找京兆府尹不就行了吗?”
林季常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他不相信谢钰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事已至此,就算谢钰在他面前装傻充愣,他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京兆府的人说犬子乃是重犯,不允许探视。”
元灏笑了下:“即便真的杀了人,终究也不过是一个烟花之地的女子罢了,居然也能让你一个朝中重臣束手无策,连探监都做不到了?”
元灏说的话一针见血,仿佛直直的扎进他的心中,让林季常脸色着实难看了许多。
皇权至尊之下,性命也有尊卑贵贱之分,说句不好听的,不过一个烟花柳巷的卑贱女子,命如浮萍,即使真的死了,大多数情况下也不过一卷席子裹了扔乱葬岗,就算林清是众目睽睽之下杀的人,也决计还没到让堂堂一个尚书连探监的权力都没有的地步。
这分明就是有人故意为之。
林季常也知道这定然有人暗中吩咐了什么,但是他也摸不准到底是谁对他下手,看着面前两个人这般态度,他缓了缓语气,低声开口:“我也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朝中保持中立又合适带人去大牢的,我能想到的就只有谢大人,还请谢大人能够帮忙。”
谢钰奇怪道:“那你怎么不去找苏幸?找他不是一了百了?他能帮你把这件事情完美解决了。”
林季常脸色一青。
他要真找了苏幸帮忙,用不了明天,他前脚去见了苏幸后脚他就能把这件事情给捅到皇上面前。
若是这样的话,他还不如直接入宫去向皇上请罪。
谢钰一看他这神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轻笑一声,态度依旧温文有礼:“看这样子,在林大人心里,谢某终究是不如给事中大人对皇上忠心。”
林季常林尚书的冷汗一下子就流下来了,他看着谢钰想要开口解释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说。
良久,他叹息道:“我并非此意,只是给事中大人职责并非在此,再者,我也担心有人为了让小儿招供在狱中对他动刑,所以只能请谢大人出面。”
元灏看了他一眼,转头对谢钰道:“我看林尚书的担心也不无道理,京兆府实在不是什么干净的地方,不如你就承了他的情,出面走了这一趟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