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听了江景乔的话,身子往后退了一步,险些摔倒。
“祖母。”赵紫莜扶住老太太,“您没事吧?”
老太太定了定心神,朝静王欠身道:“王爷,天地可鉴,臣妇待几个孙女可都是一视同仁的,至于府里的下人,或许的确参杂了些恶仆,待臣妇回去,定加严查。”
江景乔抿了一口茶,赵家的事她最清楚不过,前世还是赵子朗向她告状,她替赵家二房出的头,表面不分家内里分家,中馈一分为三,各管各的。
江景乔想了想,这辈子她和赵清芷是不可能的了,不如今天帮人帮到底,今日之后赵清芷如何那就靠她自己吧。
“恶仆总归除不尽,不如各过各的,依本王看赵少卿的俸禄让他自己房里管为好。”
此话一出,赵清芷惊讶地看向江景乔,江景乔不顾朝野议论插手赵府家事分明是在她们大婚之后发生的,为何这辈子还未成亲,这事就发生了?
太后也微微敛眉,清官难断家务事,堂堂一个王爷公然说出让臣子分家的事,这不是招人诟病吗?
“太后,王爷,此等事恕臣妇不敢做主,国公爷如今还健在啊。”老太太说着拄着拐杖跪了下去。
“常笑,快把国公夫人扶起来。”太后挥了挥手,而后笑道:“静王向来爱开玩笑,国公夫人不必在意。”说着警告地看了眼女儿,这事传出去参奏的折子一封封就该递到她这里了。
“按理朝臣的家事,哀家本不该多问,但今天这事若是传遍京城,丢的也是国公府的脸面,同样也有碍国公夫人的名声,依哀家看,分家倒是不必,各房今后的月钱一样也就罢了。”
老太太闻言刚想应下,被赵紫莜扯了扯袖子。
赵紫莜上前半步福身道:“回太后,臣女曾听祖母说起,两房月钱历来都是一样的,可能有些管事起了私心,扣了二叔房中的月钱,今日祖母知晓定会严查。”
江景乔闻言眯起眼来,这毒妇倒是会狡辩,咬定了是下人的问题。
“严查好啊,可不能因为一两个刁仆毁了自己的名声。”太后不满赵紫莜插话,可也不值得为此动怒的,说罢端着赵清芷烹的茶抿了一口。
“是是。”老太太连忙应着。
“好了,都用膳吧。”太后挥了挥手。
赵紫莹闻言松了口气,哆嗦地坐了回去,好在太后并未追究,想来也是,太后是什么人,怎么可能为一个小小的赵清芷去责罚人。
赵清芷走到食案前坐下,有了太后的话她回府之后去找老太太讨说法就是了,她现在疑惑的是江景乔,一会欺负她,一会帮她,这一世的江景乔心思怎么那么难以猜透呢。
江景乔一直眯着眼看着赵紫莜,对方落座之后神情舒缓,彻底放松下来了。江景乔扬了杨眉毛,怎么,以为就这么过去了?不让这毒妇出点血,她这个王爷就白当了。
江景乔想到什么就做什么,手里端着茶盏就站了起来,看向赵清芷:“三小姐。”
赵清芷刚要吃扣肉,就听见江景乔叫她,捏筷子的手紧了紧,咬紧下唇,放下扣肉,哀怨地站了起来福身。
江景乔吊儿郎当地刚想开口说话,瞧见赵清芷幽怨的神情一愣,随即乐了,她这是打扰人家吃最心爱的扣肉了啊?天地可证,她不是有心的,不过无心插柳,倒让她心里十分爽快,女儿都舍得丢下的人,就是不配吃扣肉。
“你们二房这么多年月钱多少?”江景乔缓缓开口问道。
赵清芷闻言一愣,偏头看了眼老太太,收到对方警告的眼神。经历了她落池和假山之事后,她们和长房之间早已势同水火了,迟早是要开战的。
“回王爷,可能管事的克扣狠了,起初还有十两银子,如今只有五两了。”
江景乔挑眉,她没料到赵清芷真的会说,前世赵清芷虽然和长房其他人关系不好,但和赵紫莜倒是亲密些,如今毫不犹豫地说了出来,虽说也推到了管事身上,但这事挑明的也没给赵紫莜留余地,这倒是奇怪了。
江景乔心里疑惑,缓了一会,看向赵紫莜:“大小姐,你们的月银几何呢?”
赵紫莜闻言看了老太太一眼,随后回道:“回王爷,之前是三十两,后来父亲纳了几房姨娘之后,祖母便给添了一些。臣女也没有料到,恶仆可恶,竟然克扣二叔这么多。”
“的确够可恶的,那好啊,既然如此,恶仆要惩,银子要补,事情查清楚的时候往本王府里递个请柬,本王去瞧瞧热闹,想必,老夫人不会不让本王进门吧?”江景乔压下心头的疑惑,笑眯眯地看着国公夫人。
老太太差点咬碎了本就坏了的后牙槽,站起来,打碎牙齿往肚子吞,笑道:“王爷说哪里话,王爷能驾临,实是蓬荜生辉。”
“那就好,本王就等着国公夫人的请柬了。”江景乔说罢悠哉地抿了一口茶,这女人烹茶的手艺还真是不错。
太后的脸都气绿了,这种事点到为止就好了,偏这小东西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非掺和一脚。
太后白了女儿一眼,随后笑道:“都用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