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长卿抬手拍了拍珊莎的肩头,以示安慰。“米埃尔大叔是想保护你,或者想帮你找到破解改造基因的方法。你的改造基因很隐蔽,也很特别,是在胚胎时期在母体内生成的,可能会有破解的方法。他效忠研究所,也许就是为了这个,你不要埋怨他。”
“再说了,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灯下黑。像你这样在母体内完成基因改造的案例很难找。铎纳跟我说过,母体改造没有成功的临床案例,至今还停留在理论阶段。出于人道主义,她曾几次放弃申请胎儿改造的志愿者。”
“研究所那些人,未必能像铎纳一样。他们知道你是胎儿期做成的狼人,肯定不会放过你,否则也不会有贝罗塔替你去死的那一档子事情。米埃尔倒是聪明,混迹研究所几十年,还能装疯卖傻将你身份掩饰过去。”
“要不是他手臂折断时都那么冷静,我会真以为他精神失常的。”
珊莎抬头望向窗外碧蓝的天,极力想把眼泪忍回去,但是没忍住。她不想让人看见,将循环风出风口调过来对准脸颊,想让它自然风干。
那么多年的重重心事说出来,她终于卸了铠甲似的,说话都风轻云淡的,“他不是装疯卖傻,是真有精神分裂症。我妈妈认识他的时候,他就半疯不癫的。那时候已经确诊了,重度精神分裂症。唉……”她重重地叹了口气,将这事儿翻篇过去。“你别说我米埃尔叔叔装疯卖傻好吗?你怎么知道我是胚胎时期做成的狼人,莫非你一直在装睡?”
等腮边眼泪风干,珊莎终于转身过来,看奸诈小人的眼神看向步长卿。
步长卿嗤声一笑,看奸诈小人的眼神还她。“彼此,彼此!我只是醒得早一点,恰巧听到那一段而已。你也是吧?不然,怎么知道到自己的狼人基因咋来的?枪都是从别人衣袋里摸出来的,敢说你不是早就醒了,在装睡听墙根。”
“你加入‘艾莎舞步’,那么你也是狼人对吗?”珊莎好奇的眼神,从头到脚将步长卿打量一遍。“为什么你没在赛场化身狼人?”
“因为他上场压根儿就是为演戏,你没看出来?”云歌单手护住蜷他怀里的皮皮,趴车窗上看风景,突然插这么一嘴,满满的刷了一回存在感。
窗外一马平川,真是惟余莽莽的一片,也不晓得他在看啥。
步长卿听他说话,眉心都紧了,真想采访一下池慕酒,“这些年,他怎么忍得住没把这小子卷起来当香烟点了,祭给他爸妈”。
“你要想在战斗中不化身狼人也简单,有足够的意志力就可以。”步长卿没理云歌,跟珊莎聊专业话题。她现在知道自己是狼人,别让她感觉自己是异类才好,这也是他唯一能帮到她的。“是否化身兽形各有利弊。兽形耐力、攻击力、敏捷度等各项能力,都超出寻常人许多。至于超出多少,得看嫁接的基因类型。兽形最明显的弊端,就是一旦进入攻击模式,就很难保持理智。像我这样的,勉强能控制自己,但是嗅到血腥之后,还是很容易激起杀戮本性。杀红眼了再想停下来,很难,真的!想必你是亲生体验过了。”
珊莎轻叹一声,抬头望向车顶,转过身去小声嘀咕:“身为狼人,好像也不是什么坏事。但是……别让皮皮知道。”
“你们什么事情让我知道过?”皮皮蜷云歌怀里,幽灵似的开口说话,唬得一众目光全都扭头过来看她。
池慕酒开着车,都转身乜了她一眼。也是这里一马平川,不然大家伙儿都得下悬崖。
珊莎直接从副驾上蹦起来,转身趴靠椅上瞪她。“你……你什么时候醒的?”
皮皮从云歌怀里挣扎起来。疗伤时不用麻药的剧痛,折腾得她筋疲力尽,后来又麻醉剂过量昏睡了好一会儿。现在伤好了,浑身冷汗也凉透了,感冒头痛。
她撩眼皮瞅一眼珊莎,又蜷回去了,心道:“将军大人是真不会照顾人啊,这都能把我照顾感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