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洗手间门上有扣门的声音。
“榕兄弟,我开的两瓶联邦时期的干红,还在派对上等着你呢?你肠胃到底空出来没有?”门外说话的,是猛犸象的声音。
象爷亲自上门来请,确定不是睡狮城堡的卫生纸招架不住了?
“宝哥哥,联邦时期的干红等着我们。过去怀念一下?”榕春华半蹲在地上,拍一拍二爷的肩膀,假装笑得很儒雅。
宝二爷背靠门板,膝盖窝一软滑下去以后,倔在门后是个半跪半倒的极品姿势,很狼狈。榕春华笑得出来,恐怕早不记得少年时二爷带他亡命天涯的辛苦了。
宝二爷大度,也不指望他记起,面部神经麻木不受他超控,索性眼神鄙视一回这位跟了他几十年的“管家”,应邀去赴他的鸿门宴。他倒想近处瞧得清楚一点,好好见证一翻花几十年养的白眼狼,到底是怎样一步一步背叛他的,怎样一步一步背叛他亲哥哥的。
榕春华起身,从储物箱里拎出一只医疗箱来。他设置程序,让医疗机器人给自己注射一支治疗腹泻和修复肠胃的针剂,却没对瘫软在门后的宝二爷采取任何医疗措施。
从医疗箱常备药品显示的储量可见,半小时内有人使用过少量乙醚。多明显,不是榕春华给宝二爷用的,还能有谁?他霸占卫生间近一个小时之久,都没人进来过。象爷派来慰问他的,也只敢在门外敲一敲门,得个答复就走,不敢得罪今晚派对的座上宾。
“唉,我也是怕宝哥哥不肯赴宴,空等了象爷那两瓶联邦时期的干红。”榕春华故意让他看到自己用过乙醚,还强行解释。“得罪了,哥哥!”
“榕兄弟,需要给你送只马桶来吗?”门板上又响起了扣门的声音,以及门外象爷的问候。
“里面六个隔间,六只马桶,够用的。象爷稍等,我替你请了一位贵客入席。”榕春华在凳子上坐下,缓一缓腹泻后的虚脱感。
缓过来之后,他仍是“不计前嫌”的大度,起身扶了宝二爷起来,赴鸿门宴去。
开门,映入眼帘的是猛犸象的老黑脸,他跟宝二爷堵住榕春华同样的姿态倚在门框上,与宝二爷仅仅差一念珠的手闲没得事干、只能环在胸前,看人眼神也极其没事干——可能是兔女郎喝多了,有点飘。
“哟,宝兄弟也在?”象爷的语气虽然足够惊讶,眼神是却明知故问的肯定。“那就……一起赴宴吧。省得我去请你,你也不来。”
榕春华架起宝二爷走到猛犸象跟前,假意同他客气,“宝哥哥难得来一回,象爷不把你这里的好酒都开了?”
“当然!”象爷好客的姿态做得更假。
宝二爷使眼刀子扎他猛犸象一眼,心里大骂:“奸贼!”。
象爷眼尾弯起一抹奸笑,认了,凑到他耳畔聊起悄悄话来:“你家执政官呢,怎么关键时刻不来救你?他不是给大熊宫、小熊宫装了炸弹吗?炸吧,我不介意,两栋房子而已!”
“你来,是找凡素,还有洛河?”
“我把她娘儿两送到机甲上去了。执政官找到她俩也没用,想炸毁那架机甲,就得炸毁整座阿伦戴尔北郊的军工废墟。”
猛犸象退开一点,笑容开始变得和蔼可亲。
“威胁我是吗?”
“你没跟执政官说过,我猛犸象从来都不受人威胁?”
“好了,兄弟!我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跟他计较。阿伦戴尔搁别人手里我不放心,所以送走了凡素、洛河。”
“你我之前约定的事情,依旧作数。将来若有什么不测,凡素、洛河仍然由你照顾。”
他半握的拳锤了一下宝二爷的肩头,代替见面时的碰拳,大有击掌为誓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