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坟地里的不是一窝兔子,是一窝兔崽子,都举着望远镜往楼兰城方向眺望。其中一只兔崽子,抬胳膊肘他身旁领头那个,悄声问他:“老大,你看到什么了?”
“你出生几个月的,不会自个儿看吗?”领头的恨不得把望远镜凑到楼兰城城墙上去,他也什么都没看到,只瞧见城市上空有几处浓烟,火烧得大,却没有别的事情。
这地界儿没有树林,满地黄土的山坡坡总是光秃秃的,地势稍低的位置还沟壑纵横。置身其中,好似重返地球时代之黄土高坡。
与“黄土高坡”遥望的郁郁葱葱,在隔着一座楼兰城在平原那边起起伏伏,同此处风貌截然不同。不晓得的还以为两处山地相隔十万八千里呢,事实上只隔一座楼兰平原,那平原还不是特别大。
黄土高坡没有丛林,也没什么机械狼出没。
因为没有畜生来刨尸体的缘故,这里成了一片坟地。林立的墓碑,生得同沟壑一样終横交错,与其说是坟地,不如说是乱葬岗一座。
不是说星球地表没人吗,为何此处还有一窝兔崽子,这白日青天的?
很可能,这是星球上唯一的净土。
“那……攻还是不攻啊?”不敢跟老大报月龄那兔崽子,反倒质问起人来。
“城墙砖都没掉一片,怎么攻?做受还可以!”老大收起望远镜,准备起身走人。
“吱嘎”一声,推开石门的动静在不远处的坟坳里响起,带点儿阴郁的回声。那地方墓碑都能叠起来,怎么听怎么阴森恐怖,哪怕是艳阳高照的黄土高坡,也能听出贞子爬出电视剧的感觉。
“嘶……怎么阴森森的?!”问攻不攻那兔崽子,嗖一下抱住他家老大的胳膊,彻底受了。
老大肩膀一耸,肉麻兮兮地甩开他。“滚远点,抱墓碑去!老子不喜欢男的。”
“别说那么难听嘛,头儿!”兔崽子笑嘻嘻的一脸讨好,胳膊肘继续肘他。“你是男人,你过去瞧瞧那边什么动静。”
老大:“……”
“我也这么认为……头儿,你是最男人的,你去吧。”另一个兔崽子跟着附和、怂恿。
领头那兔崽子脸方、肠子直,无语凝噎地从中兄弟中间一一瞪过去,得到的答复都是一致的,大家一致认为他是最应该去的那个。
于是,方脸老大正式收拾起望远镜,拔枪出来,猫在坟堆边缘就往坳地里过去。没走几步,他又回头激将:“我要捡到小美人儿,你哥儿几个可不准眼红?!”
“不眼红,你去吧!”
“你找到的,都是你的。别人我不敢保证,但我绝不觊觎。”
“对,我也不觊觎!”
“收份子钱的时候,我给你发双倍。”
“就算是女尸,我也给你双倍份子钱。”
……
兔崽子们的怂恿越来越带劲儿,不中他激将法。
方脸老大两大刀眉一横,恨恨地转身往坳地里小跑过去。
他这一去,趴坟地里的兔崽子们,生生地为他捏了把汗。昆仑星沦陷以后,没什么是不可能的,捡到女尸不可怕,就他怕见到别的奇怪生物。
“诈尸这类事情,又不是没有。新死的,很有可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