硕大一太空摩艇,在乱葬岗开得火花带闪电,不是掉坑,就是撞墓碑。高空那远古生物还兜圈往回跑,搞得它措手不及。
摩艇这边艰难调头,断崖顶上“嘟呜”一阵马达轰鸣,抛物线坠下来一辆摩托车。沙土、碎石啥的,追着摩托车轮胎往下掉。
砰!那辆摩托车可能是疯了,不偏不倚地落在太空摩艇行进方向,跟它距离不足十米远。摩艇不要命的急刹车踩得“咯吱”一声,耳膜都能刺破。
断崖底下,摩艇和摩托车挨边儿擦在一起,两边带起的劲风都有碰撞震感。
摩艇驾驶员没开窗户骂人,摩托车就倒在黄土里,机车手弃车拍门去了……
驾驶员可能在撰写骂人的腹稿,等机车手在舱门上拍够足足一分钟,才去开门。
舱门打开,机车手摘掉头盔,抬头跟驾驶员目光撞在一起,都惊了个呆。
“云歌……”
“池,慕,酒!”
遭雷劈的太空摩艇的驾驶员,正是海岸线上炸完机甲赶来救火的池慕酒。那个不要命的疯子机车手,不是羽弗云歌又是谁呢?
那一眼,于云歌而言,是得以印证的猜想。他早在楼兰城就瞧出来的,太空战场可能有池慕酒搅和,才混乱得如此有序。尔撒·依玛也给过他确切消息,另有一支海盗舰队在他们之前突破防线搅局来着。
那支打得无比狂野的海盗舰队,据尔撒·依玛估计跟管控局有血海深仇,要来炸星球。他还问过云歌,要不要先干掉他们,免得星球被炸掉都不是谁干的,那才冤呢。
幸亏猜到是池慕酒,拦着他没让两边打起来,给管控局渔翁得利的机会,写给尔撒密电的留底还在呢:“敌人的敌人就是盟友,别跟他干仗。”
沦陷在复仇深渊里挣扎不动的池慕酒,可没他豁达。那是一眼几十年的漫漫长路,来回穿梭在 天堂、地狱之间。从兰黛子跳机甲的小行星带,抱着云歌培养箱辗转回到诺瓦、跪在哈迪博士实验室外的狼狈,如在眼前一般。
这几十年的生生死死,兜兜转转一大圈,又回了现实。他以为已在地狱那个人,竟然活生生地站在跟前,是做梦呢,还是幻觉了?
先前在操纵网里瞧见那个不要命的机车手,骑车从断崖顶上一跃而下时,身形确实很像云歌。听说回昆仑星的鹿小姐也在高原上,他充其量以为那是她思念过度造的拟人机器人,没太上心。
眸光看进“机器人”虹膜深处那一刻,池慕酒终于认定了是那二货,没人学得来他眼里癫狂得纯净的神情。
两人相视一愣之后,云歌头盔单手托在胸前,抬手推一把池慕酒肩膀。池慕酒没提防,给他推得踉跄一步往后退开。
“怎么才来?”云歌抢一步上前,迈大长腿跨进驾驶舱说话,同时反手带上舱门。
嚓……啪,噼啪……嗞……
炸耳的一个惊雷落在太空摩艇上,将它黢黑的外壳霹得焦糊。操纵网里,带电的小蛇在焦糊的外壳上游走得肆无忌惮,举办狂欢派对一般。
池慕酒:“……”
你不是我前世的孽障,是我今生的王炸,故意来炸我的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