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结束,能自行走下赛场的,除沐橙和他的机甲以外,真没别人。飞鼠队其余成员,没哪个不是相互搀扶、互拖后腿狼狈退场的,更别说那些来自双鱼星系的格斗机甲。
胜者为王的比赛场上,没有荣光。横得遍地的格斗机甲,以及格斗机甲被卸掉的胳膊、腿儿和残碎零件,直让人觉得触目惊心。
洛伦这样身经百战的指挥官,隔一间单向透光的卡座坐在嘉宾席上,都有些看不下去了。“诺瓦现在的品味,怎么越来越接近于围观屠宰场杀猪直播间呢?”
“因为你眼里只有猪!” 统帅恰如其分的一句玩笑话,很适时宜。喝完最后一口啤酒,他酒瓶点一点赛场出口来迎接沐橙那姑娘。“野猪现任暖床伴儿,下周飞鼠队与诺瓦机甲较量的颁奖赛,由我负责她老爹安全。”
“唉……难啊!”
“她是海盗?!”洛伦耸一耸眉峰,没闹明白。她满脑子跑的都是机甲,哪懂那么“奇怪”的花边。
眼视光斜斜地落在侄女那边,统帅也蹙紧了眉头。“我说,‘暖床伴儿’不等于‘心上人’吧?”
“哈?!”洛伦质疑的眸光定格在惊愕瞬间。
显然,这样的言论,有点颠覆她的世界观。在洛伦看来,但凡暖床的都应该是心上人,除非某些特例,可能天生比较博爱。
颠覆世界观的质疑,无疑让她想起了另一个人。
夕阳余晖里,那个人傻愣愣送她离开的神情,海市蜃楼般在她脑海里浮现,又浮光掠影地勾勒出几十年的时光。
这几十年,她哪一天不在等她回来?蓬莱星系管控局出事之后,她仍然心存侥幸,甚至不惜一切代价申请调任蓬莱星系,亲自坐镇昆仑星,就是为了去那里碰一碰运气。
令她没想到的是,那个人在昆仑星地下城摸爬滚打的十年,竟是她俩失之交臂的十年。
军令状式洛伦脸,本就没甚喜怒哀乐,这下可好,瞬间沉船入海。
她飒然起身,跟统帅请辞:“既然赛场安全涉及温莎家族之安危,必然任务艰巨。那么,下周颁奖赛的赛场安全,就由我来负责吧。”
“一来,我不常住诺瓦,了解我的人寥寥无几,许多事情执行起来更加方便。二来,我此次戴罪回来,也想找个机会立功……”她摊一摊那双戴手铐的手,摊不开就是了。“那样,好有机会申请工程师来帮我开一开锁。”
统帅不大正经地觑一眼洛伦的手铐,再抬头跟她交换个眼神,点头答应了。
脚镣、手铐,要来诺瓦请工程师开锁。进驻昆仑星的海盗工程师,到底何许人物,能把他家洛伦绑走戴上戒具回来?
洛伦鞠躬谢过叔父,转身离开嘉宾席卡座。出赛场,她马不停蹄的,就赶去警卫系统指挥中心,部署下周赛场安全工作。
此时,那位远在昆仑星的萝莉执政官,并没能第一时间看到比赛直播。
蓬莱星系,早已成为文明世界的星际孤岛,外星系直播什么的基本为零。经各大星系悄悄转过来的地下视频,至少延迟三四十个小时,遇上星际网络卡断,延迟一周不是问题。
皮皮眼泪和牛排一顿囫囵下肚,吃完依然意犹未尽,单手肘在餐桌桌沿,咬叉子坐在那儿发呆。
她腮边挂那两滴眼泪,傻傻的在午后阳光里晒干。
天晓得,窗外哪缕清风触动了执政官的神经,她居然还能想起今天是戏龙珠决赛的日子。
网络时差,暂时见不到比赛视频,担心沐橙只能转去地下城,去那边找左子同。
萝莉执政官在办公室啃牛排啃两个小时,啃得脑袋有点木鱼,见左子同都能忘词儿,口吃式的念叨几个字,也不晓得在说啥。“实验室……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