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不也很好,你也不用整日里守着他,走开一时半会都担心了。”
“孩子渐渐长大,能总陪在我们身边的日子就少了啊!”
吃过了晚饭,欢欢便在罗汉床上小心的走着,走的摇摇晃晃的,看的玉忘苏胆战心惊。
玉忘苏坐在一边,看着窗边新摆上的水仙。白石绿叶,清水黄蕊,清新隽永,香气怡然。
“对了,我去查问过当年潞王谋逆案的卷宗了。”沐诀忽然说起。
玉忘苏抬眸望着他,“你如今在朝中也无职务,可以调看刑部的卷宗?”
谋逆案历来都是最为严重的,当年潞王谋逆案又牵连甚广,卷宗怕不是随便谁都能借出来看的。
“我若直接找刑部尚书,他自然是不肯给的。放心吧!我自然找的是肯帮忙的人。当年姚家之所以会被牵连进去,是因为在姚家和潞王府都搜出了不少来往的书信。
“而给潞王的书信正是姚翀的字迹,上面还有姚翀的私印。如此一来,姚翀便百口莫辩。”
玉忘苏皱着眉,如此说来,姚家旧案中最严重的证据就是和潞王的来往书信。而当初,年及弱冠的姚翀已然是姚家的家主,也正是因此,整个姚家才会都被定罪。
可有那些书信,潞王和姚翀勾结也是铁证如山。
姚翀到底是否被人陷害,也很难断定。
“而搜查潞王府和姚家之时,关家都在其中。若是关家想在其中做什么手脚,还是可以的。”
“时隔多年,知晓当年之事的人都一一亡故了,如今怕也只能从关家入手。”玉忘苏叹息着。当年查找潞王党羽,是在潞王被处决之后,当年之事,自然也并未和潞王府的人对质。
潞王带兵逼宫,事败后根本就没有经过审问,直接便乱箭射杀。而潞王府的人也都直接被抓起来,不经审问便都处死了。
到底当年是否在其中做了些什么手脚,只有姚家的人自己清楚。
“若是那些书信是假的,必然有人伪造。只不过这么多年,伪造之人怕也不会活着了。”沐诀沉吟着。
“关家若真做了这样的事,自然是杀人灭口了吧!这么多年,不管有什么,怕是都被关家抹平了。”玉忘苏只觉得头疼。旧案难翻,就是因为时隔太久,证据很难查找。
“我也就是和你提一句罢了。这件事我和姚墒会去办,你就不要挂心了。”
“嗯。”玉忘苏看着欢欢在打瞌睡,便抱在怀里哄着睡着了。没多会儿,欢欢也就睡熟了,她便送到了摇篮中去睡。
欢欢紧闭着眼睛,睫毛长长的,睡着了的样子可爱的很,还真就是个小天使。
沐诀从后面抱住玉忘苏,“时辰不早,我们也歇息吧!”
玉忘苏回身抱住他,仰头吻上他的唇。沐诀笑了笑,抱着她到了床上。
“我们再生个孩子吧!”沐诀在她的耳边低语。
玉忘苏诧异的望着他,“欢欢才满一岁呢!这也太着急了吧!”这个时代并不控制生孩子的多少,即便多生几个,府里也是能养活的。
只是她并不想太快的要下一个孩子。带孩子并不容易,带着一个欢欢都够忙碌的了,要是再来个孩子,怕是无法给予两个孩子太多的关爱。
虽说可以请奶娘带,那样的话几个孩子都不会觉得累,也是这个时代富贵人家的常态。
她却并不想如此,每个孩子都是上天赐予父母的天使,都是他们的宝贝,她想要好好的疼爱。何况让奶娘带大的孩子,她还怕孩子更和奶娘亲近,和她这个做娘的生分了呢!
小孩子都是谁陪着他们的时间更多,就更和谁亲近的。
“何况我如今还要绣制龙袍,若有身孕,会更累的。”
“就是为了此事,我才着急想再要一个孩子。若是你有了身孕,以要好好养胎为由,也就可以卸了这桩差事了。”沐诀吻着她的额头。
“你是怕皇上让我绣制龙袍,并非是要应付四国齐聚之事?”
“是,我怕他还有别的目的。帝王一举一动,都并非简单的事,唯恐有深意。”
“孩子的事,顺其自然吧!若时机未到,我们也不能强求啊!”玉忘苏笑起来。
沐诀俯身压住她,“虽说顺其自然,可我们也要多努力才是。田地只有多耕耘,才能多有收获啊!”
次日一大早,沐诀和玉忘苏到荣安堂给老夫人请安后,便出了门。“你不是还有事情要忙,不用送我的。”玉忘苏无奈的望着沐诀。
其实从安国侯府到宫门口并不是很远,坐着马车去是很快的,实在是不用这样护送。
“只是送你的时候总还是有的。”
“以前也没看出来你这样粘人啊!我还说欢欢的性子这是像谁呢!原来是像你。”玉忘苏笑了笑。
“我的儿子,自然是像我了。”沐诀一脸得意,与有荣焉的模样。“我想多看看你啊!以后每日里要到晚上才能见到你了。”
“夫妻之间也不能总腻在一起啊!”玉忘苏脸上有些热。她觉得,他们都已经老夫老妻的了,难得他还会说这样的话。
其实夫妻之间,很多都还是不能总腻在一起的,毕竟没有那么清闲。就像是现代,一大早起来各自去上班,要晚上才能见上一面。
有些要是加班到很晚,回家的时候,另一半都已经睡着了,连句话都说不上。第二天一早,起来也是兵荒马乱的。
到底很多人的一生,都是要为了生活疲于奔命的。又不是言情偶像剧,男主虽然帅气多金开大公司,好像整日里都不用什么日理万机,有无数的空闲时间和女主谈恋爱。
到了宫门口,玉忘苏便自己进了宫。
才要到针黹房,远远的便见范昭仪站在那里。
玉忘苏微微蹙眉,针黹房在宫中地处偏僻,可不挨着范昭仪的寝宫,大清早不辞辛苦的跑到这里来,还真够奇怪的。
“见过娘娘。”玉忘苏走上前见礼。
“夫人进宫了啊!”范昭仪笑意盈盈的望着玉忘苏,那目光却有些阴冷,“看来夫人和长乐公主还真是亲近啊!”
“不知娘娘此言何意?”玉忘苏抬眸看向范昭仪。
莫非范昭仪是在责怪她多管闲事,将皇上有意为语兰指婚的事告知太后?若是如此的话,想必是太后那边已经阻拦了皇上了。
真是如此,她也能松口气。
“怎么?夫人是听不懂本宫的话?”范昭仪伸手挑起玉忘苏的下颌。本就十指纤长,再留着两寸长的指甲,看上去便更是显得手指长的很,有些吓人。
“实在不懂娘娘的意思。”玉忘苏淡然的说着。
“看来,夫人这是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和余家站在一处了,如此,夫人可永远不要后悔才好。”纤凉的指甲轻轻从玉忘苏的脸颊上滑动着。
玉忘苏看着范昭仪发间罂粟花样式的宫花微微出神。
“娘娘何必对有些事如此耿耿于怀?我同余家并无什么关系,只是,娘娘的家人要苦苦相逼。”玉忘苏直直的望进范昭仪的眸中去,“这世上的女人啊!大多是较弱的,只是千万别触碰他们最在乎的人,否则,会刚强的让人难以想象。”
“那我们便走着瞧吧!若夫人执意要多管闲事,就别怪麻烦上身。”范昭仪冷笑一声。
“昭仪娘娘还是多为腹中的孩子积福吧!若是能为皇上诞下皇子,自然什么都能有。若是不能的话,怕是一切都只是虚妄。”玉忘苏和范昭仪错生而过。
范昭仪的手轻覆在小腹上,轻轻摩挲着。是,只要她能生下皇子,自然什么都能得到。
中午的时候,缪公公再次来找了玉忘苏,还提着食盒。
“太后娘娘让老奴给夫人送了午膳来。”缪公公恭敬的把食盒交给玉忘苏,又凑近了玉忘苏些,声音也压的低低的,“太后娘娘让老奴告知夫人,公主之事不必担忧。”
玉忘苏脸上这才有了些笑意,“如此便好。”
“老奴先告辞了。”
送着缪公公离开,玉忘苏这才打开了食盒。缪公公送来的午膳很丰盛,有鱼有肉的。
用过了午膳,她趁着歇息的时候便在针黹房内转转。
却恰好听到皇上身边的人来传话,说是让针黹房设计制作皇贵妃品级的衣裳。
皇贵妃位同副后,有协同皇后管理六宫之权。正因为权力大,故而宫中但凡有皇后在世,一般是不册封皇贵妃的,也算是要给皇后留足颜面。
有皇贵妃的时候,大多是皇后过世了,而皇上没有再立新后的意思,才会立一位皇贵妃来管理后宫之事。
可当朝云皇后虽体弱多病,总是很少出现在众人的眼前,可到底是在世的。
故而这旨意一下,针黹房上下便有人议论纷纷。既然皇上让做皇贵妃品级的衣袍,自然是很快要册立皇贵妃的。
猜测谁会成为皇贵妃的人很多。而在众人看来,最有可能的也就是楚贵妃和范昭仪。
楚贵妃本就宠冠六宫,掌着后宫的大权,皇上那样的看重,再进一步也是很可能的。而范昭仪曾经也很得宠,虽说楚贵妃入宫之后,沉寂了些时候,可如今有着身孕,便又重得皇上的看重了。
“夫人觉得谁会成为皇贵妃?”郑嬷嬷凑过来低声问着玉忘苏。
“此事同我们并无干系,深宫里的事,少议论为好。”玉忘苏笑了笑。反正织造处只管皇上和皇后的衣袍,故而要做皇贵妃的衣裳,同她们没半点干系。
至于谁成为皇贵妃的,对她的影响也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