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有妙用,娘娘便不再觉得难受了。如此,皇上才允了让娘娘用着。而能被请入宫中的民间大夫,都并非寻常人,都是好好打听过才会请来的。”宫女皱着眉。
若是药真有问题,那到底两个御医是说谎了,还是真不知晓除了止疼还有坏处?
大夫是皇后娘娘让请来的,莫非是皇后娘娘……
皇后入宫多年吗,却一直不曾诞下皇嗣,而因着一向体弱多病,皇上也很少往坤宁宫去。
“今日多谢夫人提醒。”楚雯华有些无力的说着。
“还请娘娘保重身子。”玉忘苏起身告辞。她也只能是提醒一番罢了,至于戒毒这些,她也不懂。楚雯华已经吸毒多日,也不知是否对腹中的孩子造成了伤害。
到底还是她知晓的太迟了,若能早日提醒楚雯华,毒瘾也不会更重。
只是先前她和楚雯华也不熟,自然也不会特地来看楚雯华用的是什么药。只听宫人们议论,前面总是害喜严重的皇贵妃因为用了一味灵药,便再也不因害喜之事请御医了。
回到织造处后,玉忘苏都还有些精神恍惚,总是恹恹的,没什么精神的样子。
坐在椅子上就打起瞌睡来。
“夫人这是累了吧?”郑嬷嬷给她端了茶来。
玉忘苏揉了揉太阳穴,让自己清醒一些。“大抵是最近思虑的事太多了,总是精神不振的。”
“都说多思伤身,夫人也要想着自己的身子。世上的烦心事多着呢!若是都放在心上,那日子也不用过了。”郑嬷嬷感慨着。
“多谢嬷嬷,我知晓的。”玉忘苏笑了笑。
傍晚回府的时候,玉忘苏才勉强有了些精神。她逗着欢欢玩了一会儿。
“欢欢有没有很乖?”玉忘苏笑着拉了欢欢的一只手,让欢欢走路。
欢欢听喊他的名字,仰头呵呵的冲着玉忘苏笑。“欢欢很乖的,姐姐不用担心。”月牙揉揉欢欢的头。
“听闻这些日子君芙日日来找你,你们相处的如何?”玉忘苏望着月牙。她也是听紫苏说的,君芙每日里倒有大白日是在春晖堂的。
甚至紫茉和她提过一次,看是否要给月牙单独辟个院子,两个女子总在春晖堂,反倒是沐诀白日里都不好总在院子里了。
月牙自然是还小,可君芙却是妙龄女子,让人看着总不太妥当。
她也没多说,只想着再看看。月牙跟在她身边习惯了,若是单独给月牙安排了院子,她怕月牙不能习惯。
“很好。”月牙笑着说道,“芙儿姐姐会做好多的拿手好菜呢!她还教了我一些,还和我打听姐姐和姐夫的喜好,说要做给姐夫和姐姐尝尝。”
“你们相处的好就行。”玉忘苏笑了笑。
沐诀从外面回来,月牙便带着欢欢到院子里去玩了。
“这丫头如今怎么这样有眼色了?”沐诀好笑的说着。
“不过是见我们一日也不能见多大一会儿,让我们说说话罢了。月牙你别看她小,其实性子从来就很敏感。”玉忘苏感慨着。
她才到周家后的那些日子,月牙总是很小心,其实还是担心她会忽然就走了。
月牙经历过被长姐抛弃的事,很害怕对她好的人会忽然走了。
小孩子其实心思很敏感,谁对她好,谁对她不好,她都是感觉得到的。也很会看人脸色。
“你去过关雎宫了?”沐诀问道。
玉忘苏便把在关雎宫的所见所闻和他说了,包括对罂粟的猜想。
“竟有这样的事。”沐诀皱着眉。他知晓后宫从来不是什么平静的地方,为了争夺宠爱,争夺利益,后宫的女子可是心狠手辣的很,什么事都能做出来的。
寻常人家,妻妾尚且争斗不休,不说宫中那么多的女子了。为了自己的恩宠,为了儿女的将来,为了家族的兴旺,很多后妃都会被卷入争斗之中。
不愿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便只能让自己成为刀俎。
“我担心皇贵妃已然吸食罂粟膏有些日子了,怕是轻易难以戒除。”玉忘苏叹息着。罂粟在她看来甚至比毒药还可怕。
至少毒药谁都不会主动去沾染,可是罂粟不一样。
“没有解药吗?”
“这不算是毒药,自然也没有解药之说。这是一种瘾,像是有些人有酒瘾,不喝便全身不得劲一样。只是真毒瘾远远要比酒瘾可怕的多,一旦断了,毒瘾发作便是十分痛苦。”她想起那一日楚雯华倒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嘶吼。
那次该就是毒瘾发作了,让那样一个如此端庄,爱惜羽毛的女子毫不顾忌颜面的嘶吼痛叫,可见那样的痛苦是常人很难忍受的。
所以很多人知晓自己染上了毒瘾之后,最先想到的不是戒毒,而是再想尽办法的弄到毒品。
其实即便是被动染上的毒瘾,也应该很快就有所察觉。而那个时候毒瘾还浅的很,完全很容易戒除。可还是有很多人泥足深陷。
一来是沉迷于那种唯美的幻觉,二是没有足够的意志去忍受过戒毒的痛苦。
“这件事,你既然已经提醒过她了,便也到此为止吧!”沐诀沉吟着。这件事必然是后宫的争斗,而如今忘苏还总要去宫中,不要卷入其中才好。
此次忘苏点出此事,背后之人或许会怨恨上忘苏多管闲事呢!
楚雯华有身孕,恩宠太盛,后宫中想要对付楚雯华的人必然不少。他一时倒是猜不出是谁下的手。
可能下手的人太多了,上到皇后,下到普通的嫔妃。毕竟楚雯华恩宠太盛,若是生下皇子,必然会威胁到皇后。
“我能做的,本来也只有提醒而已。至于别的事,我便帮不上忙了。”玉忘苏感叹着。
“你如今还在宫中,后妃们亲近谁,得罪谁都是不智的,凡事要多小心。”
不过两日,玉忘苏入宫的时候便碰上了皇上身边的宁公公,“皇上召夫人前往关雎宫。”
玉忘苏心下一沉,即便她只是提醒楚雯华一句,可到底楚雯华吸食鸦片这个事,她还是无法轻易脱身了。
她便一路随着宁公公到了关雎宫,才踏入关雎宫便听到痛苦的嘶吼之声,声声刺耳,如同野兽的嚎叫。
玉忘苏望向了宁公公,宁公公脸色也微微一变,“是皇贵妃娘娘。”
进了屋内,便见皇上坐在临窗的罗汉床上,而楚雯华则被锦缎捆绑在床上,一声声的嘶吼,周围听着的人也都是面色稍变。
皇上更是脸色铁青。
“还是连皇贵妃娘娘的嘴也堵上吧!若是太过痛苦,怕娘娘咬到自己的舌头。”玉忘苏急切的说道。楚雯华身边的宫女望着皇上。
“按着夫人说的办。”皇上扫了那宫女一眼。宫女被那一眼吓的不轻,急急忙忙的便去办。
很快楚雯华的嘴便被塞住,一并塞住的还有那撕心裂肺的惨叫。
玉忘苏这才认真的给皇上行礼,皇上只是摆了摆手,“夫人和雯华说的话,朕已然知晓。看来如同夫人所言,那药怕是害人的东西。
“朕想问问夫人,是否知晓解法?雯华自从听了夫人的话,便不再用那个药,可这样的痛苦她怕也熬不住的。”说着凌厉的眸光便落在玉忘苏的身上。
“臣妇并不知晓解法,只听闻并无解法,唯一的法子就是捆住娘娘,一直到再也不会发作为止。”玉忘苏小心回禀道。
现代戒毒所里倒是用药,可那也是看电视知晓的。她一不知道用的是什么药,即便知道,这个时代也买不到。
至于可否服些中药缓解痛苦,这她也是不知道的。
即便是用药,其实也只是辅助作用,最重要的还是自己的坚持。坚持不再碰,自然渐渐的毒瘾也就轻了。
“那要多久?”
“时日长短也要看娘娘吸食的时日,吸食的时日短,自然戒除的也要快一些。”
“可她这般痛苦……”皇上的目光落在楚雯华身上。虽然已经把楚雯华的手脚都给捆绑住了,可楚雯华还在拼命的挣扎。
那种用力的青筋要迸裂的模样,都让人怀疑楚雯华真有那么大的力气挣脱开来。
玉忘苏看了两眼便移开了目光,这样的情景看了实在是不忍。即便是个身子很好的人,也未必能熬得住,何况是楚雯华还有身孕呢!
“臣妇并非大夫,着实无能为力。或许皇上可让御医或者各地名医来看看,或许能有法子。”
“朕倒是听闻姚墒和徐瑶夫妻二人入京了。”皇上深深的望了玉忘苏一眼。
玉忘苏心下叹息,终归姚墒夫妻一直留在京城,是会有麻烦上身的。寻常百姓上门求医他们自然可以拒绝,可帝王的旨意,他们却是不能违逆的。
果然京城是个是非之地,既然身在此处,便难逃是非。
而皇上的意思,似乎知晓姚墒夫妻住在自家的别院之中。看来皇上真的很关注侯府之事啊!
“有所听闻。”玉忘苏淡淡的应着。
“夫人先回织造处去吧!”
玉忘苏便往外走,却在关雎宫门口遇见了范昭仪。玉忘苏躬身行礼,“见过昭仪。”
“夫人也来探望皇贵妃娘娘啊!”范昭仪笑盈盈的望着玉忘苏。
“看来昭仪也很关心皇贵妃娘娘。”
“听闻皇贵妃娘娘病倒了,自然宫里上下人等都很关心的。”范昭仪笑笑,“这不是连夫人都被惊动了嘛。”
玉忘苏也没和范昭仪多说,很快便告退。范昭仪还也挺着肚子走进了关雎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