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想都觉得心里堵的难受。离开京城的时候,他还信誓旦旦的在父亲面前保证,一定会办成这件事。
可如今,倒是不敢再说一定能成了。
“回去。”范昭脸色阴沉的很,招呼着手下众人离开。
回到了关押月牙的地方,看着横七竖八躺在地上唉唉叫唤的人,范昭瞬间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
“这是怎么回事?”范昭嘶吼着,恨不得踹死躺在地上的人。
“是余家的人,公子才离开不久,余家的人便来了,把那丫头给带走了。”
“废物,我养着你们有什么用?”范昭怒骂几句,眼前阵阵眩晕,也顾不得其他了,吩咐了人去请个郎中回来,便急匆匆的回屋去了。
躺在床上,范昭想着今日的事,越想越是烦心。
没等太久,郎中便请了来,给范昭诊脉后却是皱紧了眉头。
“看公子的样子,该是中毒了,只是何种毒药,却并不清楚。”
范昭目光森冷的看了郎中一眼,想着自己身上的难受,他并不怀疑自己中毒的事。一阵阵涌上来的昏沉,似乎要彻底的将他拽入黑暗,让他再也醒不过来。
不过他却觉得未必就自己不能解。若是能找大夫解毒,自然也就不需要再去找玉忘苏拿解药。
如今他手里已经没有任何筹码了,玉忘苏未必就会给他解药。即便真愿意给他解药,怕也是要他大出血的。
最好的法子,自然是不必去找玉忘苏才好。
“我自然知晓自己是中毒,我让你来是解读的。”范昭伸手遏止住郎中的的咽喉,手上越来越用力,目光阴狠,仿佛淬了毒。
郎中气上不来,眼睛都开始翻白,看着郎中就要晕厥的模样,范昭这才松了手。
“此毒老夫确实听都不曾听闻,更是不知该如何解了。”郎中战战兢兢的说道。刚才的一瞬间,他甚至都毫不怀疑,这个人真会要了他的命。
“废物。”范昭无力的躺倒在床上,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解铃还须系铃人,公子是因何中的毒,不如解药还是如何去寻。”
范昭听了这个话,就更是怨毒的扫了郎中一眼。若是他能去找玉忘苏,他还会请郎中吗?
郎中是真被范昭的眼神吓到了,急匆匆的便提着自己的药箱离开了。
……
哄着月牙到屋里去歇息了,玉忘苏才取出了真正的双面绣绣图。
“绣图我已经绣好了,今日便交给福伯了。”玉忘苏把装绣图的匣子交给福伯。
福伯小心的结果,“老奴便在此谢过夫人了。”
“福伯客气了,这本就是我和余杭约定好的。倒是福伯入京还要多小心,范家很可能会再起争抢的心思。”玉忘苏叹息着,“至于绣娘们,福伯也不用担心,等她们学成之日,我自然会让人送她们回到余家去。”
“他日夫人若到京城去,还请到余家去坐坐。”福伯含笑说道。
“等有机会吧!”
玉忘苏亲自送着福伯离开,“我会留两个护卫保护夫人一家的安全,一直到范家不再针对夫人为止。”福伯郑重的说着。
“多谢。”玉忘苏也没拒绝。她也不是没有担心,她如今既然选择了帮助余家,自然是彻底的站到了范家的对立面。若是范家的人怀恨在心,再对家里人下手的话,她还真没什么法子的。
至少余家的护卫功夫还是不错的。
“我走的时候,就不再和夫人辞行了。”
玉忘苏便取出一个瓷瓶交给福伯,“我给范昭下了毒,这是解药,福伯握在手里,或许会有用。”
“夫人这法子倒是不错,范昭的确是个贪生怕死之人。”福伯笑了笑。其实富贵人家出生,又有几人真是不怕死的。只有一无所有的人才往往不惧死。
而拥有很多东西的人,牵挂太多,就更是惜命。
范昭和两个同母兄弟不和,若范昭真为了范家的基业而死,便是为他人做嫁衣。范昭那样的人,哪里能甘心如此?
“若能有用,那就最好了。”
看着福伯走远了,玉忘苏才折进了家中。
“博闻整日里跑来跑去的,的确也很不安全,不如让他去楚家住些日子吧!反正他和玉衡也相处的很好。”楚欢颜提议道。
若没有这次的事,跑来跑去的倒也没什么。这里离着楚家也不是很远,即便是走路,也花费不了多少时候。
何况别人家的孩子上学也都是这样的。
不过出了这样的事,范昭又还在县城,总要多小心些。要是再丧心病狂的做出什么事来,当真是让人追悔莫及。
玉忘苏想了想,也就答应了下来。
楚欢颜和徐邈又坐了一会儿,便起身告辞,水生送了他们出去。
出了门,徐邈便让楚欢颜先上车,自然则落在了后面。“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徐邈望着水生。
水生略微苦笑,“我只是没想到,有一日竟然会连范昭这样的小人物都不好处置。”以前的他,何曾把范家这样的人家放在眼里?
本来他觉得留在松江府,就在这样的一个小小的县城过一辈子也没什么不好。
可如今,他开始迟疑。若连自己的家人都无法保护好,那不是仅仅是喜欢平淡生活,而可以说是无能。
曾经他是安国侯,是年少成名的很战神将军。范家这样的人家,就算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也不敢得罪到他的头上,更不敢动他的家人。
这一次,稍微出点差错,都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你想回京?”徐邈看着水生,倒是没什么惊诧。
过惯了高高在上的日子,来过这种生活的,的确是会有些不习惯的。偶尔在田庄里走走看看是一回事,彻底的沦落到这样的地步是另外一回事。
曾经睥睨终生,如今却要处处受人辖制。即便是曾经完全不放在眼里的人,都想要爬到自己的头上去蹦跶了,自然不容易忍受。
“只是有些感慨。我觉得总看着他们历经各种危险,到底是很难受。”水生叹息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