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归还是要去面对的。
“是啊!既然亲事已定,还是要准备起来了。”老夫人说道。本来玉白和婳儿是多好的一门亲事,若是没有少艾那丫头掺和在其中,自然是一桩喜事,值得众人高兴的。
可皇上来了这么一出,实在让人高兴不起来。
婳儿和少艾以后可如何相处?想想便头疼。怕是要为了能早些生出世子来好好争斗一番的。
婳儿的性子再不争,可少艾却不是这样的性子。若是少艾紧逼,婳儿能不应对吗?
终究是桩为难人的亲事。就像是被逼着吃苍蝇,明明恶心还是要往下咽。
“只是委屈我们婳儿了。”段氏红了眼眶。虽说婳儿不是去做妾,可若是不能先生下世子来,便是要做妾的。
她何曾想过她的女儿会有做妾的一日?当日云少艾便敢推婳儿入水,若是云少艾真压在婳儿的头上,婳儿的日子可要怎么过?
想到此处,她便心疼的不行。
这做娘的,只希望孩子们所有的苦难都她一人挡了才好。只是如今这桩事,她真是一点忙都帮不上的。
皇上赐婚,她和老爷都不敢去抗旨的。到底他们还有一大家子人,若真是抗旨,可不是要连累了家里这些人?
“王爷必然不会委屈婳儿的。”许久,君无名才说道。
凭着他和玉白的关系,他便相信,在婳儿和云少艾之间,玉白是绝不会偏心云少艾的。
固然这样的赐婚他也很难受,可心里却对婳儿的处境并不十分担忧。若是这样的赐婚是落到别人的头上,而不是玉白,他自然是会担心的。
可既然是玉白,便没什么可担心的。
“虽说逍遥王哪怕是看在太后的面上,也是不会委屈婳儿的。可以后婳儿要如何同云家之女相处?”君宏眉头紧皱,沉声说着。
逍遥王会顾及君家的颜面,自然也要顾及云家的颜面。
想想女儿以后会过的日子,他便只觉得心中烦闷。
先前太后有意将婳儿指给逍遥王,他和夫人都是欢喜的。知根知底的人,自然比外头寻的亲事好。
可惜皇上来了这一出,实在是不给逍遥王脸面,也不给自家和太后颜面。
“爹,娘,姑母,你们都不要为婳儿操心了,这都是命。既然不可回圜,便也只能接旨,认命。”君婳笑了笑。
其实那日入宫给太后请安回来,对于和逍遥王的这门亲事,她心里便有个准备。
故而到了今日皇上赐婚,也不算十分惊诧,若说惊诧,也不过是云少艾掺和了进来。
既然是皇上赐婚,谁都无力拒绝,便也只能认了。
逍遥王都不能拒婚,更何况是君家呢!
“你这孩子。”段氏叹息着。
“婳儿说的话在理,宏哥,嫂子,你们这些日子便准备着婳儿出嫁的事吧!既然是喜事,自然要办的风风光光的。”老夫人说道。
君宏和段氏自然也只能称是。
吃过饭,众人也就散了。和沐诀回春晖堂的路上,玉忘苏才问起博闻他们去南野书院的事。
一大早就出门去了,她这个时候也还没见到人。
“已经回来了,至于能不能入学,还要几日才知晓。”
“能不能倒也不打紧,能去试试总是种历练。”玉忘苏笑了笑。京城的好书院林立,纵然进不了南野书院,也还能去别的。
比起县城里的书院总要强上许多。
不管是什么时代,大城市的孩子总是有更高的起点的。就像是现代的时候,乡下不少地方的孩子们用着破破烂烂的教学楼,学校资金有限,连平常能看到的书都很少。
而老师们的学历也普遍不高。学生再是能吃苦耐劳,最后能上大学的人依然是寥寥。
可城市里的孩子,却有更好的资源,很多人甚至放学后还去上各种辅导班,升学率自然要更高。
虞朝之内,每年高中的人最多的,还是要书繁华富庶的地方,江南几个颇为富庶的州县和京城周边的一些地方。
总的来说,玉衡和博闻能到京城来念书,只要他们不要被京城的繁华迷了眼,依然能刻苦读书,总是该更有进益的。
“我也是这样想的。”
回到春晖堂,月牙也吃过饭了,正抱着欢欢陪着周嬷嬷说话。
“姐,姐夫。”月牙笑着喊道,欢欢也口齿清晰喊了“爹、娘”。
玉忘苏抱了欢欢一会儿,月牙在边上欲言又止的。
“要说什么吗?”玉忘苏望着她。
“今日有宫里的公公来传旨,说是赐婚,可我看着谁都没有点高兴的样子,这不是喜事吗?”月牙疑惑的问着。
“成亲自然是喜事,这话你别往外说。”玉忘苏揉揉月牙的头。
“哦。”月牙似懂非懂的点着头。
过了两日,南野书院那边也有了消息。君千羽、玉衡和博闻三个竟然都被录取了,虽然只是入学,并不是高中那样的大事,可也算是侯府里的一桩大事。
老夫人也十分高兴,给三人各一套上好的文房四宝,让他们入学后要好好读书,听先生的话。
为了让学生们能更好的相处,去南野书院的学生都要住在书院,只有旬休的那一日才能回家的。
对此,段氏颇有些不舍。寻常孩子们都在跟前,一下子要十日才能见上一面,心里便有些空落落的。
而南野书院是不允许外人擅入的,故而孩子们进去后,他们便也是不能去看望的。
“娘,我都这样大了,你还不放心啊?兄长可很小就在京城了。”君千羽好笑的说着。
“这不是你一直在我跟前长大,我才更是不放心呢!”段氏一直拉着君千羽的手。
“孩子总要长大的,出去住也好,总在眼皮子底下,什么都要为他操心,哪里能长大。”君宏拍拍君千羽的肩膀。“再说了,也不是就不能见了。”
段氏笑了笑,却还是叹息连连。
本来想着孩子们长大了,各有安排了,也就能省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