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二十号的早上出奇的凉快。
主要还是因为起得比较早。六点，学校门口的鸡蛋灌饼摊周围已经围了一圈人。
“天……哪，都起这么早？”笮铭摘下帽子，在手里甩了两个圈又扣上。
肖奖瞥了他一眼：“你堕落了优等生，你们以前学校都五点半起。”
“切，你怎么不说我以前十点半就睡了。”笮铭推着车走到前边去了。
“那，以后咱们也别睡那么晚了。”
“不行。”
笮铭扭过头看着肖奖，“燕二管得严，训练强度大，咱们现在全凭自觉，全靠自己定时间刷题，跟他们比不了。”
“嗯。”肖奖跟上他并排推着车。
“咱们平时上课节奏也慢燕二一大截，所以只能在时间上补回来。”笮铭低着头，踢着地上的一块黑不溜秋的橡皮。
“而且，就我原来的成绩，在燕南二中是年级前十，也不是拔尖的，不知道现在能怎么样。”
“铭哥，你上次去六中听课怎么样？”肖奖问。
笮铭抬起头笑了笑，“很可以，在那感觉又顿悟了。”
“那你有没有考虑过，转学。”
问出这话没有过多停顿，心里边却跟小孩子要独自换新环境了似的，多少有点委屈搓搓的。
这会已经到了车棚，笮铭把车一锁，转过身看向他，那双眼睛里透着浑然天成的自信，让人不自觉的沉沦。
“选了就不后悔。”
更何况你在这，我哪也不想去。
肖奖看了他一会，“嗯”了一声。
“来。”笮铭朝他扬起了手。
肖奖不知道为什么要合手，还是跟他握在了一起。
“我去哪你去哪，跟我，一起飞。”
笮铭给了他一个发着光的笑容，一口洁白的牙齿在光晕里能亮瞎人眼。
“我男朋友太靓了。”
嘴角弯了起来，肖奖不自觉就要走过去。
“停。”
笮铭往旁边挑了挑眼神，“说好的一尺距离。”
“哦——”
肖奖扁了扁嘴，两个人松了手，保持着一定距离并排着往教学楼走。
“真麻烦，没听说同性还得保持距离的。”肖奖斜着目光扫着笮铭，“你们以前学校就这样？”
“嗯，就这样。”
“那挺好。”肖奖感觉莫名愉悦。
“嗯？”
“铭哥，“肖奖认真地看着他。
“为我守身如玉这么些年，辛苦你了。”
“靠……”笮铭偏过头乐着，余光里，偷拍咬耳朵的都快激动地围上来了。
“哎，你为我沾花惹草这么些年，也怪不容易的。”
“嗯？”肖奖瞪着他，“你确定是我招的？”
“笮铭。”
一个声音从身后响了起来，俩人回头一看，毕凯手揣在兜里，踢踏着步子朝他们走了过来。
“你们俩——”这位很不客气地插在了他们中间，连商量都没有，伸手去揽两个人的肩。
笮铭跟肖奖同时往两侧一偏身避开了他，回过头同步地瞥着他没说话。
“啧。”毕凯悻悻地收回了手。
“你们说实话，你们俩是不是亲戚啊，默契的不像话。这穿的——”
笮铭穿了一件黑色连帽短袖，下身一条黑色带亮黑带的休闲裤，跟肖奖那身一看就是一套。
加上两个人都戴了纯色棒球帽，一黑一白，只要眼睛没毛病，怎么都会说这是情侣装吧。
这位这什么脑回路？
肖奖抽了抽嘴角，视线越过这位大学霸，看向了笮铭。
“你什么事？想跟我们上热贴？”笮铭哼笑了一声。
不用刻意听，各种声音直往耳朵里钻。
想蹭热度？热度都给你。
“我无所谓啊，就是你欠我一个人情，问问你什么时候还我。”
毕凯一说完，那头凉嗖嗖的目光直接灌了笮铭一脖子。
“你随意，怎么还？”
毕凯看着他一笑：“今天，跟我去我家一趟，我妈想见见你。”
“啊？”
“我说——我妈想见见你，跟我去我家吃个饭。”
“Why？”
笮铭这会都不往那边瞅了。
这么大的空间都不够低气压串游的。
“因为你学习比我好，我妈想看看你是个什么品种，把她教育了这么多年的天才给比的渣都不剩。”
毕凯玩笑着说了这通话，语气里倒是没有丝毫火气。
“没必要。”
那边肖奖一有迈大步走人的势头笮铭就知道了，留下一句话跟了上去。
“哎，要不你俩都去，请你俩还不行吗？”
“嗤，真装。”
毕凯的声音落在了后面。笮铭跟上了肖奖，吐槽了一句。
“你说谁？”肖奖偏头瞪着他。
“他，当然是他，真不懂假不懂，齁不会说话。”笮铭笑意盈盈地看着肖奖解释说。
“你什么时候欠他人情？”
“那不是着急追你嘛，我正好看见他，让他给我停了个车子。”笮铭赶紧澄清。
后面，直到坐在座位上，肖奖也没跟他说一句话。
“你怎么这么小心眼？”
笮铭凑近了，小声说了一句。
“你才小心眼！”
肖奖莫名就发了火。
笮铭狠狠剜了刚进来的毕凯一眼，毕凯歪着头一摊手，口型问了句“Why”，笮铭伸手一指他，往外一划，口型回了句：
“keep away from me！”
前面突然出现一个人挡住了笮铭的视线，这位回头一看，揶揄了句：
“呦，学霸，对上情话了？”
“放屁！”笮铭直接暴躁了。
前桌张远森侧坐在了椅子上，扒着椅背笑眯眯看着笮铭：“你还这么可爱呢？”
“什么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