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哥不会水也就罢了,他是个关中人,你一个江南的也不会水。而且你还是个修士吧,要是被淹死在湖里,那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
张文若还在那里大发感慨,旁边乘船的大爷看不下去了:“小子,江南人不会水的多了,而且金陵城修士的死法也是千奇百怪,有喝酒醉死的,喝水烫死的,吃饭噎死的,这落水死的更多。再说了,你怎么知道她是不是江南人?”
张文若摇摇头道:“这等女子,必定是江南的水米才能养得出来。”
那老大爷一跺脚道:“事到临头还这么多墨迹,你一定也是江南的水米养出来的。英雄救美,你要是再不去,老汉我可亲自上阵了啊。”
“别,春水太凉,还是我去吧。”
张文若一个猛子扎下去,不一会儿人捞上船来,已经喝饱了水,张文若扯下她的面巾来,只见一个娟妍俏丽的脸蛋儿,眉似青山,眼如秋水,鼻若琼瑶,唇如朱砂,婀娜多姿,虽年齿尚小,却已见妩媚绝色之相,当真是我见尤怜。
那女子翻过身来,不住地吐着湖中水,张文若还在一边不解风情地叹道:“唉,卿本佳人,奈何做贼啊!”
那女子闻言翻身过来又给了他一个巴掌,怒骂道:“你才是贼,你全家都是贼!”她说的话是吴侬软语,眉眼一横,却又露出刚强不屈之色,别是一番风情。
张文若不以为忤,回道:“就算你长得这么好看,也不能趴在房上偷看别人洗澡啊!”
那女子不甘示弱道:“谁看你洗澡了,再说了,你明明只是洗脚!”
张文若指着她道:“你看,你承认了吧。”
女子气急,没想到栽在了这个小贼手里,张文若得意洋洋,接着道:“第一步是洗脚,下一步就是洗澡了。实话讲,你是不是贪图我的美色……”
少女再也忍不住了,一脚踹在了他的肚子上,这次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他的盾牌撇在了岸边上。张文若坐下身来,少女起身便要飞走,他赶忙伸出手来要抓她的玉足,结果晚了一步,只抓下一只绣鞋来。
女子回首过来,狠狠地剜了他一眼,终究没有再纠缠,足尖在水面上一点,如仙子一般飘然而去了。
张文若手里抓着那只鞋,欲哭无泪,这绝对不是故意的啊。
他愣愣地瞧着湖面望了良久,湖面那一缕涟漪早已平静,但心中的波涛却翻滚依旧,不曾稍歇。
旁边的老大爷看了良久,一叹气道:“现在可以确定了,你们两个都是贼,一个偷了鞋去,一个偷了心去。”
张文若悻悻地站起身来,望着手里那只绣鞋,只见鞋面上绣着一只翠鸟,边上衬着垂下的柳枝,密密麻麻的柳叶,针脚细密,丝缕畅顺,故鞋面虽小,却层次分明,相映成趣,是上好的苏绣。
不过张文若可瞧不懂这个,他只是望鞋而叹,孤影自怜而已。
“你要对我负责呀!”张文若捧着鞋一脸迷恋的自顾自道。
“嗨嗨嗨,再不下船要收钱啦!”老大爷拿着竹篙敲着船边。
张文若现在是英雄气短,马瘦毛长,提什么都行,就是别提钱,当即苦苦哀求道:“大爷,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您免费带我回去呗,这春天水怪凉的。”
老大爷翻着白眼道:“别扯这个,就是七夕上巳节,男女成双入对,把臂同游的我见多了,钱也照收。你就看了人一眼,被人家赏了个大耳刮子,八字儿都没落笔,讲什么特殊,赶紧给钱!”
张文若无奈叹了口气,把绣鞋揣进怀里,拍了拍鼓囊囊的胸脯。
“来,咱们同甘共苦,共游莫愁湖!”
说完一个猛子又扎下去,还真硬生生游了回去。
哼,想赚我的钱,没门儿!
张文若拿着一刀一盾,浑身湿漉漉的回到了房间。
李昊瞧得诧异,不由得问道:“这是栽了?”
张文若甩了甩那寸长的短发,潇洒道:“谁说的,今天赚大发了。”说着从怀里如献宝一般,珍而重之的掏出那只绣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