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不会来的,你就死心吧。”张文若回了他一句,自以为看透了他心里打得算盘,“还有,就算我是小卒子,现在过了河,也能当車使!”
王麻子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有气无力地道:“听起来是很有气势,要是能做到就更好了。顺便提醒你一下,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
“什么意思?”
“你马上就明白了。”
似乎是为了印证他的话,先前躺平任砍的那层薄薄的水膜,这时泛起了层层的水花,仿佛是沸腾了一般,渐渐的膜面附近凝成了一层薄雾,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浓,慢慢地往中央弥漫过来。
张文若本能的后退了两步,一脸的警惕:“这是要蒸桑拿,把我给活活的闷死吗?”
正纳闷着,突然听到背后‘啊’的一声惨叫,回过头来,只见王麻子原本躺在地上,被雾气一逼,打了个滚,居然挣扎着站了起来,忍着胸痛,也往中间靠。只是右手死死地掐住左臂,那上面像是沾到了雾气,已经生生的褪掉了一层皮,显出鲜红的肉芽来,显得格外狰狞。
“果然是最高级别的应对。”王麻子强忍着剧痛,牙关紧咬,抬起头来瞅了一眼旁边吓得花容失色的某人。
“你没事儿吧?”某人龇着牙花子问道。
这一问还好,王麻子心里头突然莫名的升起了一股英雄气,大抵即便是失败者,是不愿意在胜利者面前丢丑,免得长了人家的威风,叫人看不起。
于是他干脆放开了右手,挺直了腰板,脸色也恢复了正常,好像刚刚的痛楚都是毛毛雨一般,不叫事儿!如果忽略那只悬在那里仍不住痉挛的左臂的话。
“你不用这样一副表情,反正大家的死状都是一样的。哦,对了,你是武夫,化掉的时间绝对会比我更长,到时候可以自己欣赏一下,如果那时你的眼睛还在的话。”
“你说什么?会化掉!”
“啊,像夏天里的冰块一样,最后化成一滩脓水,连你亲妈都不认得。”
“呵呵。”张文若苦笑了两声,“不就是砸个场子嘛,用得着这么狠嘛。”
“都跟你说了,人家是富可敌国的产业,让你三天两头的砸场子,生意还做不做啦?当然,更重要的原因,可能还是理亏,存了人家的东西,到了却拿不出来,传出去,暗庄的生意要黄一大半,他们干这个的,信誉就是金字招牌,半点儿破不得。这件事上,一文钱就是一条命,当然要杀人灭口。”
讲到这里,王麻子突然惊醒过来,这么算来,老子是殃及池鱼,死得冤呐!我说这笔钱怎么这么好挣。
“哦!原来还有这种算法。”张文若如醍醐灌顶,真真是长了知识,“我还以为他们理亏,且得容着我放肆一回呢。”
“你想多啦!”王麻子毫不留情嗤笑道,“正因为理亏,才要先下手为强,有钱人的游戏,就是这种玩法。”
两个人说着话,雾气也越发的浓重了,而且从四周慢慢的往中间逼近,有了王麻子的前车之鉴,张文若也不敢冒冒失失地在冲上去了。俩人渐觉不妙,又都后退了一步,背后一坚,不久前的仇敌,此时居然成了背靠背的难兄难弟。
那雾气飘过来,连张文若都感觉到皮肤一阵止不住的瘙痒,足见毒性之强。
“不要去挠!”王麻子突然喝了一声,张文若差点儿就上手了。“那样无济于事,只会加剧毒雾的侵蚀。”
王麻子的情况看起来更加的糟糕,身子都有些摇摇晃晃,支撑不住了。
“这个阵法……水云间,是通济钱庄金陵号的护庄三阵之一,专一用来保护暗庄支号这一类的地方。每当敌人侵入之时,立时自发反应,先起水阵,结成水牢封锁,然后从水中析出迷雾,四面八方,无形无色,敌人不可抵挡,昏迷而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