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平阳公主就进了殿来,见礼过后,我见她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她哭,心中震惊不已,忙放下手上的活,扶她坐下道:“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卫青……”平阳公主说着,又哭了起来,断断续续的道:“是卫青……”
大姐惊诧道:“卫青是疯了吧……”
“不是”,平阳公主忙摇头,吸了一口气,情绪稍稍有些缓和,又解释道:“不是卫青欺负我,是卫青被别人打了!”
我说呢,卫青怎么可能会欺负平阳公主,心下松了一口气,忽然转过弯来,忙问道:“他被谁打了?”
“李广的儿子,李敢!”
我和大姐俱是一惊,不禁相互看了一眼,又道:“怎么会被李敢打呢?怎么样?受伤了没?”
“对呀?受伤了没有?”大姐亦跟着道。
平阳公主点点头,说道:“昨儿个晚上,卫青从宫里回来,在回家的路上被重孝在身的李敢拦了下来,李敢说是卫青害死他父亲的,要找卫青报仇,卫青对李广的死本就心怀愧疚,李敢打他的时候他也不还手,后来还是马夫看不过眼,出面制止的。回家的时候他还好好的,可是半夜的时候,他就吐血了……”说着,她又哭了起来。
我听了心中恼怒,拍案道:“打伤朝廷的大将军,这是大不敬之罪,他怎么敢?”
“我本来是想去告诉陛下的,可是他不让我去,还要我把这事儿瞒着不让你们知道,特别是去病”,平阳公主又委屈起来:“可是你不知道,我这心里憋屈啊,我什么时候活的这么窝囊过,挨了打还要忍着!”
我握着她的手,心疼道:“委屈你了,卫青的伤势如何了?”
“昨儿个请了医工过来瞧了,说是引发了旧疾,问题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需要卧床休养。”
我不禁捏紧了拳头,心中愤恨不已,说道:“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我去找陛下。”
“别去!”平阳公主拦着我:“早上我说要去告诉陛下,他还跟我吵了一架,他说李敢打他没错,李广的死是他的疏忽,他心里头一直过意不去,被李敢这么一打,他也舒坦些了,李广含恨而死,他不想再为这个事儿把李敢也折进去,让我谁都别说,这事儿就这么算了!”
我有些理解卫青,李广是自刎而死,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他作为主将都有一定责任,所以才会心怀愧疚,可这不代表,我能原谅李敢的所作所为,想了片刻,我又道:“此事除了咱们,先别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要怎么处理,让我想想再做决定,现在叫上义妁,我陪你去回去看看卫青。”
唤了宫人进来更衣,我连车都没叫,带了义妁直接坐了平阳公主的车驾,赶去了大将军府,路上我又叮嘱大姐道:“阿青说的对,此事不能让去病知道,去病年轻气盛,容易冲动,一定要瞒着他!”见大姐一脸惊惶的点头,我又宽慰了平阳公主几句。
马车一路狂奔至大将军府,有侍从过来迎接我也顾不上,拉着义妁直奔卫青的寝阁。
卫青正在用食,看见我一脸惊讶,欲要起身行礼。
“你快躺好吧”,我拦下他,见他面无血色,心中担心,忙示意义妁给他看诊。
“阿姐,我没事!”卫青笑了笑,试图宽慰我,看到我的气愤的眼神后,收起了笑意,老老实实的伸出手来让义妁号脉。
一番望闻问切过后,义妁便有了决断,说道:“启禀中宫,大将军的强势并未伤及要害,然大将心肺受了损伤,气血於滞,旧伤未愈又添新伤,这病也不算轻了,需得静心调养,不宜再起干戈!”
我瞪了卫青一眼,又对义妁笑脸相迎:“辛苦国医了,大将军的身体,我就交给你了,需要怎么调养,你全权做主,若他敢不遵医嘱,你随时告诉我。”
自上一次义妁来给卫青调理身体,我便向刘彻提出,册封她国医称号,念她劳苦功高,刘彻也欣然同意。
义妁点头:“臣这就去备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