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了真好,不用看顾言这个表情。
我以为他在我床前再站一会就会离开,但是我却听到了他拖了一张椅子在我床前坐下来的声音。
我很惶恐:“你可以走了,这里有护士和医生,而失明也不是会让人死掉的大事。”
他坐下来之后就再也没有发出声音,就像是一个雕塑。
而我此刻也应该闭嘴,任何一个人遇到这种事情应该悲伤的说不出话来,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像个话唠一样没完没了,说个没完。
说话才能不让我胡思乱想,我不问他不代表我没琢磨过。
顾言之带我去骑摩托车的真实目的到底是什么?
我坚强的像一个疯子,一滴眼泪都吝啬的不肯为自己流下来。
后来我就睡着了,因为看不见实在是太无聊了,我就数着眼前的那些网格,一格两格三格,这跟数羊的效果差不多,然后我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之间,我好像感觉到有人在摸我的头发。
是顾言之吗?
他摸我的头发做什么?还是他在寻找我的氧气管?
我都已经跟他说过了,拔了氧气管我也不会死。
英雄,饶我一条狗命。
第二天早上我醒来仍然是白茫茫的一片,我伸手比划了一下,原来大白天也可以用伸手不见五指这句话来形容。
我冷静的连自己都觉得有点莫名其妙。
我不知道顾言之还在不在我的床前,我又不是变成了一尊佛,值得他连夜在我面前朝拜。
这时门被推开了,有人走进来了。
我睁大眼睛往声音来源处看过去,虽然什么都看不到,但是我听到了蒋子卿的声音。
“筱棠。”
我说:“哎,我在这儿呢。”
他向我的床边走过来,我刚支撑着身体想要坐起来,忽然听到了蒋子卿愤怒地低吼了一声:“顾言之!”
然后就是肢体碰撞的声音,蒋子卿和顾言之动手了。
病房里面叮叮咣啷的声音,我看不见只能用耳朵听这一场武打片在我的房间里上演。
“顾言之,你这个人渣,就算你不爱她,你也不要伤害她。”蒋子卿暴怒的声音。
我不知道顾言之有没有还手,但他凭什么不还手呢?
我听不到顾言之的只字片语,他甚至没有为自己辩解过。
再到后来蒋子卿也不说话了,两个人就像动物世界里的两头野兽沉默地互殴,大有一副不把对方打死不罢休的架势。
不过在医院里面打架方便的是都会抢救起来也比较便捷。
一拳又一拳,不知道谁的拳头砸在谁的皮肉上。
我第一次旁听一场激烈的斗殴,听到我觉得如果我再不拉一把的话,可能今天要血流成河了。
“喂,你们能不能照顾我一下我的感受,等我看见了再打行不行?”
没有人理我,我摸索着摸到了床头柜上的一只玻璃杯,用力地把它给丢了出去。好像砸到墙壁上发出响亮的崩裂声,打斗的声音停下来了。
有人向我奔过来:“筱棠。”我准确无误地握住了蒋子卿的手腕,也摸到了黏糊糊的东西,他流血了。
也不知道是他的血还是顾言之的血。
“蒋子卿。”我感受到他的颤抖,我能了解他的愤怒:“如果用打架来解决事情的话,那这个世界该变成什么样子?”
“你怕我打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