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个眼神怎么说了呢?感觉就像是一个大家长在给看自己的宝宝,似乎宝宝开心了,他也就开心了。
我被傅深沅刚刚那个眼神以及笑容给晃了一下,拿起的第二块千层酥就放了回去。
我没办法形容自己当时心里是一种什么感觉,变得非常奇怪,非常恍惚。
我真是觉得如果傅深沅再拿这样的糖衣炮弹轰我,我很快几乎觉得他其实是个口是心非的好人!
我得保持警醒,说不定这也是傅深沅惯用的手段之一。
回头我如果再因为吃了他一块千层酥而再掉了一更深的“
坑”里去,那我摔断腿也是活该了。
傅深沅看穿了我的心思,说道:“楚家规矩这么大吗?你吃一块我还得劝你一次是吗?我不劝,你还就不吃了?”
我横了傅深沅一眼,摸起了第二块千层酥,狠狠的冲着他咬了一口:“用不着你在那嘴碎!”
傅深沅大约是被我的样子给逗乐了,扯着唇角有些无奈的摇着头。
我也不再看他,扭头看向窗外,自顾自的嚼着嘴里的美食。
窗外寒风大作,树木的枝丫已经开始随风摆动。
天空已经飘起了零星的雪花,天色更加沉郁,模样已经接近黄昏。
马路边的行人步履匆匆,好多人被寒风吹得缩着脑袋,佝偻着身子倒退着前行。
我知道外面非常的冷!
我本来可能也是马路边,人行道中的其中一员,在寒风中饿着肚子的蹒跚的走在去田棋工作室道路上。
可此时此刻,我坐在暖风充裕的车子里,吃着自己最喜欢吃的红豆千层酥……
都说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可同样的,没有对比就没有幸福。
我下意识的看向傅深沅,忽然意识到自己不用那么狼狈完全是因为眼前这个男人。
这太不可思议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从“针锋相对,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转变成了能安静的坐在一起,不吵不闹,相互关心,互为感激了?
这根本不合道理!
但却又是的的确确是正在发生着的……
以前在上学的时候,哲学课本上有一个基本论据:
世界上所有事物都是在运动变化着的,没有任何事情是永恒不变的。
以前小的时候我怎么都想不通,而且一直绕不过那个弯儿来。
我一觉得一块石头只要我放在那里不动它,它不能怎么运动变化呢?
后来我慢慢的意识到,它每一刻都在外力作用下风化,只是过程非常漫长,它的变化并非肉眼可见那么简单而已。
就像一段关系,一种非常执着的念头。它们同样是在变化的,只是谁也不会察觉,当有一天这种平衡状态别打破的时候,才会猛然发现,原本一切都不一样了。
……
傅深沅送我去了田棋的工作室,他们早已经把东西给我准备妥当。
上到绣架,下到工具包,一应俱全。
临别前,田棋姐把我送了出来,叮嘱,缺什么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千万别客气一定要给她打电话。
她最后拉着我的手说:“楚西西啊,你如果真能把老师教你的手艺拾起来,那真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她老人家在上头看着也一定很欣慰的。”
我握了握她手掌,笑笑不说话。
回傅家的路上,我陷入了沉默。
常言道,温饱思银玉,但我觉得不尽然。但有时候温饱问题解决了有了力气的确能助长人的忧思是真的。
等彻底缓过神来之后,我被车子撞倒后的伤痛感又回来了,而且变得非常清晰,根本没办法忽略。
我就忍不住会想起我但是被撞的画面,总觉得蹊跷。
“等查到肇事司机,请告诉我个联系方式。”我看向正在开车的傅深沅。
他蹙眉:“你想干什么?”
我吸了口气:“这个你别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