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杨木兰拿着奶奶给她的十文钱去了柳郎中的医馆,这里说是医馆其实只是间茅草屋,门口挂着破旧褪色的杏林旗子。
杨木兰走进茅屋,看到柳郎中正在给一个脸色晦暗的妇人号脉,木兰以前从没跟柳大夫说过话,见他眯着眼不言语,只好站在门口等候。
半晌,柳郎中睁开眼说道:”何家娘子,你这是气滞血瘀之症,我给你写个方子,你去药铺抓药,每天一次,三碗水煮成一碗,个把月就能见好。”
何娘子连连道谢,收起柳郎中写的方子,放下十文钱匆匆去了。
杨木兰见状松了口气,她身上只有十文钱,刚够付诊费的,于是走上前对柳郎中说道:“柳郎中,我不小心磕碰到头一直疼,能给看看吗?”
柳郎中扫了杨木兰一眼,认出她是镇上的孩子,点点头道:“坐下,让我看看。”
杨木兰依言坐下,柳郎中则绕过桌案,走到木兰身后拨开她稀疏的头发,被眼前的伤口吓了一大跳,只见鸡蛋大小的肿块旁边的颅骨已经塌陷下去,别说是个十来岁的孩子,就是个成年人遭受如此重击也必死无疑!
“丫头,你,你这是被人砸的吧?”
“哦。。。我,我也记不清了。”杨木兰不想多说镇外遇袭的事,含糊道:“就是撞了下,后面就不知道了。”
柳郎中从没见过孩童受这么重的伤,急急忙忙去后面取来秘制金创药帮她敷上,让他奇怪的是伤口虽大却不曾流血。
”丫头,你是杨押正家里的?“
”嗯。“
柳郎中正色道:”你爹在晋阳关当差得罪过不少地方豪强,他们奈何不了你爹,说不得会对妇孺下手,以后出门提防着点,别去人少的地方。“
杨木兰觉的后脑的剧痛眼瞅着减弱,喜道:“知道了,柳郎中你的药真灵,已经不那么痛了。“
柳郎中捋捋山羊胡,笑道:“这可是小号的秘制金疮药,不灵哪行。”
杨木兰闻了闻金疮药,立刻有种熟悉的感觉,这是她那一世训练受伤时常用的白药。
“柳郎中,这是给您的诊费。”杨木兰乖巧的取出带来的十文钱。
不曾想柳郎中却皱眉道:“丫头,十个钱是问诊的费用,这金疮药却要另算。”
“那,要多少?”杨木兰的心悬起来,看他这架势莫非要狮子大开口?
“这药原本要一百个钱,看你是孩童,收你五十钱算了。”
。。。。。。
杨木兰心里暗暗叫苦,她身上一共带了十个钱,还是奶奶给的,回去找李氏再要四十钱不会被她补上一棍吧?
“柳郎中,我只有这么多钱,要不然这药我不用了?”
“胡闹!这药开封后哪能再给别人用,你要是没钱让你爹来还也行。”柳郎中不肯让步。
杨木兰的记忆里老爹虽然还算疼自己,却处处受李氏的气,要是平白拿出四十钱买这瓶用不大上的药,家里准得鸡犬不宁。
想到这里,杨木兰说道:“柳郎中,我刚刚闻你的药,是不是用三七草做的?好像还有散瘀草,白牛胆。。。唔!”
柳郎中大惊失色,一把捂住杨木兰的嘴,急道:“噤声,小姑奶奶,你,你从哪看见的这配方!”
“我闻出来的!”杨木兰挣脱柳郎中的手,降低声音道:“要是把这方子说出去,能不能换四十个钱?”
柳郎中气的山羊胡子直抖,这可是他花四两银子买回来的秘方,几乎被这小丫头片子给泄了底。
“算了!这药算送给你的,不过你可不能到处说去!”
杨木兰狡黠的一笑,说道:“那当然!”
柳郎中又吓唬道:“丫头,要是让别人知道你有疗伤的方子,说不定会被人绑去拷问,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懂吗?”
”那你怎么没被人绑去?“
”我?我可是郎中,谁家有个头疼脑热都得找我,绑我就等于犯众怒!“
杨木兰吐了吐舌头,柳郎中还真喜欢充大头,既然免了四十钱的账,也就应承绝不外传金创药的配方。
柳郎中依然不甘心追问杨木兰配方的来历,见她就是不说只得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