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傲离松开拳,默默移开眼,道:“本尊什么也没做,是你自己救的它。”他不想再看她了,看着她,只会让现在的思绪变得更加复杂。他不可以因她再度想起那些尘封已久的记忆,至少要弄清楚那个穿着黑斗篷的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凌月没有察觉魔尊的异样,摇摇头,笑道:“也是多亏魔尊大人提醒,否则我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做。”
兮兮也抬眼过去,小小声道:“多谢轩辕哥哥。”
“嗯……”轩辕傲离低眼看看小麒麟,却看到她身形一晃,似要跌倒的模样。下意识间,轩辕傲离紧上一步将她稳稳扶住,眉间微拧,一伸手把住了她的手腕,放在了脉上。
凌月还来不及说话,他便松开了手,双指成剑点了点兮兮的额头,这才道:“身处险境,你本也受了伤,理应稳下它的伤势即可,你倒好,竟然直接用水之灵修复了它全部伤势,如此透支体内的力量,若遇上什么危险,岂不是连逃走都很吃力。”
魔尊口气虽冷,话却是没有说错。自己的确是一门心思地想要救回兮兮,以至于忘记了留一些自保的力量,在这种对她来说很凶险的地界,实在不应该。
低眼看了看兮兮,它的眼里满是担心和自责地看着自己,凌月微微一笑,道:“没事,兮兮会保护我的。”
兮兮忙不迭地点头,脑袋歪在她肩头,尾巴缠上了她的手,道:“嗯!兮兮一定会保护好小姐姐的!”
安抚好了不安的兮兮,凌月抬眼,看着寡淡神色的轩辕傲离微微一笑:“以后我会注意的。”
轩辕傲离眼神一晃,她的脸上似乎重叠上了另一个人,她穿着和她颜色相似的裙裳,从云端那边跑来,对着他展示着她怀中的仙鹤,道:“你看,我治好它了吧?”……“放心,以后我会注意的。”
她在云中舞着,裙裳飞扬,她对着他笑着,是这世间最美好的温柔。可转瞬之间,她变得模糊,笑声远去,她要离他而去,永远不再回来。
心中一痛,轩辕傲离猛地伸出手去,想要将她抓住,牢牢地抓在手心,再也不让她离开他的视线。
一声低呼骤然响起,重影破碎,半是陌生半是熟悉的小脸、带着惶惶不知所措的神色看着自己,轻声道:“魔尊……大人?”
他抓着的是……小半妖……?
轩辕傲离慌忙松开自己的手,道:“没事。”
“哦……”凌月应着声,偷偷抬眼看看他,总觉得他现在和平常不大一样,不知他刚刚想起了什么,眼里就像是看到了另一个人,而且还隐约好似有些慌乱。她不过是稍稍退了一下,他便一把就抓了过来,力气之大,现在胳膊上都还残留着隐痛。
罢了,他这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还是不要多问为好。
正想着,怀里的兮兮忽而动了动,凌月顺势将它翻了回去抱在了怀里,道:“还痛吗?”
兮兮摇摇头:“好多了。”转眼看了看附近,又道:“百里哥哥和烟儿姐姐呢?”
凌月倒吸一口气,惊道:“糟了!云昭!”也顾不得其他,撒腿就往回跑去。
轩辕傲离默着声,跟在她身后。
仓惶跑回石室,凌月猛然僵在门口,瞪眼看着一动不动。兮兮扭着头看她,道:“小姐姐,怎么了?”下一刻,轩辕傲离也走了进来,转目看这四周。
凌月只觉浑身一阵脱力,低低道:“不见了……”
兮兮歪着头:“什么不见了?”
“云昭……”凌月一直看着室中一处,那里原本是百里云昭倒地的地方,然而此时却是空无一物。
兮兮一愣,道:“百里哥哥不见了?”说着,亦是在石室中各处打量。
石室里空荡荡的,一眼便能看完全部,别说百里云昭了,就是扔只老鼠进来也能立刻看到。兮兮一脸茫然,道:“小姐姐,百里哥哥当真在这里吗?”
凌月缓过了这一口劲儿,道:“这路就只有一条,不会有错的。”
“你真的如此想?”轩辕傲离淡淡说到。
凌月转眼看去,道:“我真的没有看到什么岔路……”
说话时,轩辕傲离只是侧着身,默默地看着门外。凌月微微疑惑,也往门外看去——被黑斗篷破坏的走廊与墙壁,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自我恢复着,幽冷的火花下,墙壁上微微晃动,眨眼之间前方的路突然消失,一堵墙浮现那里,道路被分成了左右两段。
凌月瞠目,道:“这是怎么回事?!”
“这就是锁妖塔的力量……”轩辕傲离说着,抬手在砖墙稳稳划过,一道深痕立现。不用许久,砖墙微动,深痕不见。
锁妖塔可以修复自己,而且变化塔内的形态?!凌月微微担忧,道:“糟了,难道是刚才和树妖缠斗时,这里也发生了变化,云昭其实是在别的地方?!”
树妖?轩辕傲离奇怪地看来一眼,突然明白了她的意思,转而不再多言。
兮兮抬眼道:“百里哥哥怎么没和小姐姐在一起?”
凌月道:“他替我挡了玄经长老一掌,受得伤比我重,我醒来时,他还未醒……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