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法阵的一瞬间,光线倏然变暗。
凌月心里咯噔一跳,立刻伸手向前抓去,口里道:“姜公子?!”
指尖划过黑暗,没有触碰到任何东西,也没有任何回应。
怎么可能?她明明离他不远,伸手就应该可以触碰到!
“姜公子!”黑暗带给凌月恐惧,她再次喊着,向前小跑了几步。
黑暗在蔓延,没有一丝一毫的声音。凌月停下脚步,警惕地感受着周围。
怎么回事?是他骗了她?
不……应该……不是的……
不知为何,凌月并没有怀疑姜逸凡。紧张过后慢慢静下心来,突然觉得这黑暗之中,没有危险的气息。
就在此时,一道光影突然显现,晕黄的颜色柔和又温柔。凌月没有半点犹豫,举步朝着它走去。
光影渐近,在踏入的那一刻,身后的黑暗悄然破碎,恐惧为随之消散。温柔的光洒在身上,竟是让人觉得祥和又安宁,浑身都变得懒散了。
这是什么地方?
一间不大的屋子,四周都是空荡荡的,只有一尊石像伫在眼前。凌月看着石像,慢慢走近——
那是一个女人的石塑,云鬓雾髻,芙蓉国色,着一袭百花衣裙,难掩秀色。双眼合拢,面露祥和,一双手捧在身前,仿若托举着什么。
脚下猛地一顿,凌月怔怔地看着她的手——
“噗通”……
心跳声在耳边回响。
“噗通”……
血脉喷发,漆黑的眼底,红蓝太极慢慢浮现……
女人的手里空空如也,凌月却无法移开自己的眼,红与蓝,火与水,在她眼里汇聚,幻化着光影,交织在她的手心……
呼——
一阵清风吹起,扫过她睁愣的眼,微微的痛意让她瞬间清醒。猛地低下头,泛起的泪花让干涩的眼珠好受了许多,便是此时,余光之中、一条蛇尾盘桓在衣裙之下——白矖神君?!
凌月心口一惊,急急退开一步,再抬眼看那女子、突然就不害怕了。
不……不是……
不是白矖神君……
这是……女娲娘娘的神像!
凌月松口气,再仔细地看了看石像,越发确定这个人身蛇尾的女神与锁妖塔里的白矖神君不是同一人。分明只是顽石雕刻出的模样,却极尽祥和悲悯,让人感觉如沐春风,与白矖神君营造的假象完全不同。
可是,为什么她会走进这里?她可不认为这是姜逸凡做的。
正当困惑时,忽然感到有人出现在一旁。凌月立时转头,果真见一人悄无声息地站在不远处。
宽大的米白色长袍无风轻动,霜一样白的长发披落,一双透白的眼瞳似近似远地看着她。
“木……”木长老?凌月口里一顿——不……他不是木长老,甚至、他不是青丘族人。凌月正视过去,道:“前辈究竟是何人?”
他没有立刻回答,衣袍一摆,云雾乍起,一套白玉石刻的桌椅凭空出现在了眼前。他坐了下来,桌面上又现出了一套白色茶具,两个茶盏自飞了起来,一个落在了他眼底,一个落在了凌月那边的桌边。茶壶也自飞起,先是飞到了凌月那边,斟满一杯,又返回斟满了他眼前的一杯。
茶壶落桌,他默默伸手、示意她入座。
凌月默默看着,这时才郑重地对他行了一礼,抱好兮兮入了座。
他执盏而饮,凌月也伸手,拿起茶盏浅泯了一口。
这是……水?
凌月低眼看看盏中的清透,微波粼粼地映着她的瞳孔——这水甚是香甜可口,而且蕴含着不寻常的灵力,只是微微喝了一口,凌月就发现浑身的伤痛瞬间减轻了不少,丹田中的灵力也变得温暖。
就像……水之灵一样……
如此想着,凌月举盏一饮而尽。
“吾乃……”他淡淡道,“昆仑白泽。”
“咳!”凌月猛地一顿,口里的水差点全喷了出去,慌慌忙忙地放下茶盏,使劲压住喉咙的声音,抬起眼看他——
白泽?昆仑白泽?
他是!神君白泽!
慌忙地抹干了嘴边的水渍,凌月站起身来,手忙脚乱地理了理衣裳,毕恭毕敬道:“凌月见过白泽神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