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应了这突如其来的光亮之后陆时卿这才看清楚进来的是一帮官差,每个人手里都举着一个火把。
“知县大人有令,将陆光斗一家悉数带回衙门!”
没等陆时卿站起身,两名衙役便上前将她制住。
院子里的动静很快就将屋子里的人引了出来,王氏一边开门,一边还骂骂咧咧地叫道:“大半夜的吵什么吵,老娘......”
当看到院子里的官差,王氏生生将后半狠话生生憋了回去,满脸堆笑地问道:“各位官爷,大半夜这么兴师动众的,莫不是出了什么大事?”
当看到被两名衙役制住的陆时卿,王氏心里暗喜:难怪李府一直没有派人过来,原来是去报官了。
心里这样想着,她脸上却还要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官爷,难道是我这不懂事的闺女惹出了什么乱子?各位官爷可千万不要重罚她,打个五十大板教训一下就够了,实在不行再关她几......”
王氏的话又一次被官差打断:“别废话,陆光斗替知县大人的夫人瞧病,非但没有医好夫人,反倒害的夫人昏死过去,现在都还没醒过来。知县大人说了,把陆家的人都带回去,若是夫人有个三长两短,你们陆家的人一个都别想跑了。”
一听这话,王氏吓的差点就瘫坐在地上。她转头看着垂头不语的陆光斗,恨不得上去撕了他。
“你这窝囊废,老娘跟着你没享过几天福不说,现在还得跟着你去蹲大牢。”王氏一边哭一边骂,官差可不吃她这一套,上前就将陆家所有人带回了县衙。
县衙距离白水村近十里,陆家人被带到衙门时已经是后半夜了。衙役二话不说就将他们投进了大牢,王氏趴在门口一个劲儿的对着外面喊冤。
陆时卿倒是淡定,站在牢房内侧的角落里叉着双臂,心里盘算着该怎么从这个鬼地方走出去。
牢房外面,两个衙役正无聊的喝着闷酒,就见其中一个年长的老衙役举着酒碗放在嘴边,犹豫了片刻却又将碗放下,重重的叹了口气。
“夫人身子一向康健,怎么会无端染上怪疾。”
另一个年轻的狱卒闻言将碗里的酒一饮而尽,接着愤愤的抹了一下嘴巴:“谁说不是呢,夫人平日里待咱们都不错,老天爷可真是不开眼啊。”
老狱卒苦笑了一声,接着说道:“都说咱们铜山县名医遍地,眼下却没有一个能治得了夫人的病,真是个天大的笑话。”
陆时卿在牢房内听着这二人的对话,心里喃喃道:看样子这位县太爷的夫人不是个坏人,若是自己能医得好她,岂不是就可以从这监牢中出去了吗?
不过眼下陆时卿还不想暴露自己会医术这件事,否则难免让人生疑。
外面天色渐亮,牢房内王氏娘俩已经喊得精疲力竭,躺在地上睡着了,至于陆光斗则低垂着脑袋坐在墙角,苦恼不已。
原本他是想借着这一回替知县夫人看病的契机重振陆家,可没想到竟然惹祸上身,还牵连了全家人。
陆时卿轻声叫了几声爹,陆广斗没有回应。见时机差不多了,陆时卿便蹑手蹑脚的走到监牢门口,对着外面正在打瞌睡的老狱卒唤了一声。
老狱卒不耐烦的站起身走了过来,陆时卿从怀中取出李员外给她的那枚散碎银两递了过去,小声说道:“我想向您打听一件事。”
老狱卒将碎银子揣了起来,淡淡的回了两个字:“问吧。”
“不知夫人之疾有何征兆?”
老狱卒心里陡然生疑,他原本也是白水村人氏,对陆家的事也算清楚,陆时卿不会医术他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