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知县两口子在屋里坐了一会儿便走了,将白氏安顿在村口的驿站后,高知县开始忙活着在村子里监督药神节的准备工作。
白水村的堂会与其他地方有些不同,村里人称之为“船戏”。
戏台是用一艘大船改的,几天前就停在了白水河中间,看起来很是气派。大船中间搭了个戏台,围帘底下的船舱则是戏班子呆的地方。
戏班子昨天便已经到了村子,今天一大早就到船上准备去了。
要说这戏班子的来历可大了,班主姓田,听说早些年在宫里唱过戏,架子可是不小。
前些日子里吏带着村里几个老人去城里见田班主,一连找了三回,人家愣是不见。
到最后好不容易见到了,一听是在村子里唱戏,人家又不乐意了。
最后还是高知县出面,说是有朝廷的大官来听戏,田班主这才不情不愿的接下了这活儿,不过开的价格可是一般戏班子的三倍还要多。
这笔钱村里出了一部分,剩下的则只能由高知县自掏腰包贴上了。高知县想的也很清楚,这一回毕竟上面来人,无论如何不能丢了面子。另外若是办的漂亮,到时候人家回到宫里美言几句,保不齐他还能跟着升官呢。
算起来高知县到铜山县任职已经有些年头了,若不是当年那件事,他现在恐怕早就升官了。
想到这里,高知县无奈的摇了摇头,轻轻叹了口气。
离开戏船,他又在村子里转悠了一圈,确定没什么问题,他这才回了驿站。
第二一大早,村民们便纷纷涌向了白水河边,祭祀大典马上就开始了。
原本陆时卿是不想凑这个热闹的,说起来这幅身子的主人在白水村呆了这么多年也从未参加过。但是白氏一大早便来到小院里拉着陆时卿要一起去看,无奈之下她也只能去了。
按照规矩,高知县毕竟是白水村的父母官,于情于理这祭祀典礼也应该是他来主持。不过今年朝廷要来人,所以高知县不敢贸然抢这个风头。
可是等到日上三竿,朝廷派来的人却还没有到。就在众人都等的有些不耐烦的时候,一个衙役匆匆来报:“大人,村口来了一辆马车。”
说话的功夫,那辆马车已经诗到了跟前。看到这辆马车的第一眼陆时卿便觉得有些眼熟,仔细一想,这可不就是那日差点撞到自己的那辆马车吗?
赶车的是一个青衣小伙,看起来颇为柔弱。他回身掀开帘子,一个花白胡子的老头从车里走了下来。
这老头看起来应该年过古稀了,可是走起路来却虎虎生风,看那脚力估计一般的年轻人都赶不上。
二人朝着人群这边走来,走到跟前的时候,陆时卿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药味。
青衣小伙打量了一下众人,开口问道:“谁是这里管事的?”
光是听这口气就知道这二位不是一般人。
一旁的衙役看不惯这青衣小伙趾高气昂的架势,回道:“这位是我们的高知县,你们是谁?”
青衣小伙看了一眼高知县,冷笑一声:“竟然只来了个小小的知县,真是不把我们王大人放在眼里。”
高知县料想这花白胡子的老头应该便是朝廷派下来的官员了,不过朝中的大人他差不多都见过,这老头却看着有些眼生。
“请恕下官无理,敢问这位王大人是……”高知县试探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