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皇后算是彻底被激怒了,哪里还顾得上身份,指着陆时卿的鼻子破口大骂。
“你不过是个乡下丫头,死便死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不过是仗着李长歌的威风罢了!”
陆时卿听到这句话只觉得好笑,反讽道:“这么算来皇后娘娘也不过是借着皇上的威风罢了,若是没有皇上撑腰,你敢到这里耍横吗?”
裴皇后说不过陆时卿,恰逢此时裴伯豪被押了出来,即将赴刑场砍头。
这一回裴皇后也不闹了,只是静静的跟在他身后,众人都以为她是放弃了。可当到了刑场,裴伯豪被押着跪倒在地上,裴皇后忽然冲上去将一件紫色衣裳披在了他身上。
当看清这件紫衣上的锈纹,众人顿时惊出了一声冷汗——龙袍!
“这是皇上钦赐的龙袍,如今龙袍在身,我看今天谁敢斩我弟弟。”
裴皇后说这话的时候还有些心虚,事实上这龙袍是她偷出来的,若是被皇上知道,这也是杀头的重罪,可如今为了弟弟,她也顾不了那些了。
这下刽子手可犯难了,饶是他行刑多年,这却也是头一回拿皇亲国戚开刀,如今凶犯身穿龙袍,借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下刀了。
陆时卿看着这一幕,心里只觉得可笑。果然在这个年代法律和正义是最不值钱的东西,皇权大于天,杀人凶手披上那龙袍都可以免于一死。
就在众人犯难之际,李长歌冷冰冰的声音在法场上响了起来:“杀人偿命亘古不变,皇亲国戚也不例外,你们不敢动手,那只好我亲自动手了!”
说着,李长歌纵身一跃跳下高台,三两步便到了刑场之上。恰逢风起,衣摆飘动,手持宝剑,煞是威风。
“李长歌,你想干什么?你可知道血染龙袍是什么罪名吗?!”
裴皇后见事不对,只能以此来吓唬李长歌。
可李长歌却全然不在乎,慢悠悠的抽出剑,剑与鞘摩擦发出的声响在裴伯豪听来仿佛是引差索命的讯号。
“这把剑是先皇赐给我们李家的,先皇有诏,此剑上可杀昏君庸主,下可斩奸佞馋臣,莫说是杀了人的国舅爷,就算是当今皇上做了什么有伤民心之事,我李长歌都可以尽杀之!”
一直以来陆时卿只知道李长歌很在乎这把剑,没想到这把宝剑竟然有如此来历,这不就是传说中的尚方宝剑吗?!
裴皇后这下彻底没话说了,脚下一软瘫坐在了地上,李长歌抬眼看了一下日头,手起刀落,国舅爷的脑袋干脆利落的被砍了下来。
陆时卿还是头一回看到这种场面,虽说那是个该杀之人,可依旧觉得胃里有些恶心,差点吐了出来。李长歌的脸上全无反应,这种事在战场上他已经做过太多了。
裴皇后捧着弟弟的脑袋哭的死去活来,李长歌听不得这聒噪声,冲着陆时卿勾了勾手,后者乖巧的走了过来,眼睛惶恐的盯着前方,不敢看脚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