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简一脸茫然的睁开眼睛, 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很快,她便听见了身旁传来了南宫月的惊呼:“夫人醒了!”
她循着声音望去, 却见闻人洛和南宫靖原本正和南宫月站在一起,似乎正在讨论什么,而南宫月这么一喊,两人便几乎同时冲了过来。
闻人洛握住了她的手就开始诊脉,而南宫靖仿佛哄着孩子一般对宋简道:“夫人,张口‘啊’一下,好不好?”
宋简:“……”
我不。
她快要气死了!!
她撑起身子,想要坐起来,想着自己就差那么一点点!就可以脱离成功, 便紧紧地抿着嘴唇, 显而易见的流露出了自己的不满与恼怒。
宋简张了张口, 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的厉害, 喉咙还一出声就火辣辣的疼:“谁把我,救回来的?”
一句话还没说完, 她就没忍住咳嗽了起来, 南宫月连忙从桌上端了一杯水过来,但南宫靖刚刚接过来准备喂给宋简喝下去, 她就已经捂住了嘴唇,呛了一手的血出来。
这场景着实有些吓人,南宫月呆在两位大夫身后,一副手足无措, 不知如何是好的样子。而南宫靖的脸色苍白,显得格外难看, 语气却越发温柔和小心翼翼道:“没事的, 没事的, 夫人……您再休息一会儿……”
宋简有些停不下来的咳着,感觉自己全身酸软的厉害,暂且也只能咽下一口气,重新躺了回去,忍不住微微蜷缩了起来。
闻人洛诊完了脉道:“暂时没有大碍了,只是还需要小心照看。”
他面无表情的盯着宋简,语气中罕见的带着些怒气:“还好师弟发现得早。”
宋简气的眉头蹙得越紧,忍不住伸手揪紧了自己的衣袖。
她就知道!肯定是他们两个把她救回来的!
此时她的表情虽然本就显得痛苦,但其中对于自己未能如愿以偿的恼怒,却也十分明显。
见状,南宫靖露出了悲伤的神色。
闻人洛道:“今后,夜和青凤会轮流照顾你。”
宋简道:“是监视我吧?”
“随你怎么说。”闻人洛转身出去了。
南宫月看了看他的背影,又看了看南宫靖,迟疑了一下,也跟着出去了。
很快,被推开的门外,就传来了其他几人的声音。
沉静平缓的诵经祈祷声停了下来,东方隐似乎拽住了闻人洛,焦急道:“她怎么样了?”
“醒来了。”闻人洛意简言赅的回答道:“放开我,我要去煎药了。”
东方隐不敢耽误他去煎药,只能连忙急促的跟着问了一句:“那我能进去看看她吗?”
“还是别打扰她了。”这次是南宫月回答道:“夫人现在不想见人。”
她回头望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女子,又看了一眼坐在床边,神色悲恸的照顾着她的男子,心情也颇为沉重。
她之前曾对闻人洛和南宫靖说,她觉得夫人应当是得了抑郁症。
古代人当然不明白什么叫做抑郁症,南宫月花了好大的功夫,才让他们知道抑郁症究竟是怎么回事。
因此对于宋简的自杀,两位大夫坚定的相信,既然她之所以想要寻死是因为生了病,那他们就必须把她治好。
可是抑郁症……南宫月心想,即便在现代,也是非常难治并且极易复发的病症啊。
她并不怎么乐观,却也不好说明。
……
宋简就这么在床上休息了差不多七天。其间南宫靖几乎一直陪在左右,而他休息的时候,她稍微动一动,夜就会立即出现。
宋简气闷道:“我想如厕。”
“那么,我去叫醒小姐。”
“不用了,这么晚了,我不想打扰她休息。”
夜沉默了一会儿:“那么,我去叫醒青凤。”
宋简忍不住抗议道:“青凤是男子啊?”
夜道:“我们可以当他不是。”
宋简:“???”
“你这样说青凤,未免也太过分了一点……”她努力道:“不必了,我一个人就可以。”
“那么,若是没有差别的话,”夜却平静道:“就由我陪夫人去。”
宋简:“……”
没有差别?什么没有差别?
她总觉得这个对话的逻辑和最后的结论有些奇怪,却又说不上来。而被如此毫无空隙的监视了七天后,宋简终于有些受不了了。
“我想一个人呆着。”
南宫靖第一个被赶了出去,然而整间屋子里看似只有宋简一个人在,她也感觉焦躁不安。
“夜?”
“……”
她佯装虚弱道:“我想喝水。”
“是。”
而一瞧见他之前居然学会了假装自己不在,宋简就冷冷道:“我就知道你在。”
夜:“……”
她感觉自己气的心口直疼。
“你也骗我!”
见她捂着心口,神色低落,夜顿时手足无措起来,“夫人……”
“算了……”但宋简叹了口气,知道怪罪他也没有道理,便又躺下蒙头而睡。
这几日,她浑身上下都没有力气,走也走不远,就算想要刺绣,也因为没人敢给她针线,而无事可做。
偶尔云渚会过来,与她讲经,有些佛教故事颇为有趣,但听着听着,她就会忍不住睡着。
除此之外,她一天之中也就只剩下喝药这件事情了。
那药极苦,但更叫人心塞的是,就算她一口气灌下去,还不算结束——也不知道是什么味道,竟然还会跟回甘一样,再次涌上喉头,冲都冲不下去,反而是喝完了药之后,才会难受的又呕吐出来。
有的时候,看着他们如此被自己折腾着,宋简心里也很过意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