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天气,阴,云层压得很低,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征兆。
乌黑的云朵里轰隆隆的雷声响了半天,也不见有雨点砸下来,似乎正在酝酿着一场大雨,每年的这个季节都是澜沧江附近流域的阴雨连绵天,摊上年头不好的日子,大雨倾盆的能下上很久,附近良田,人家被淹的事每隔几年就发生一次,从今年往前大概三年前吧,一场大雨外加山洪就把澜沧家附近很多的寨子还有农田都给淹了。
澜沧江流域的老一辈人都说,三年不发水,一发淹三年,那意思是如果连续三年都没有发过大水了的话,一旦发了可能让人们三年都缓不过劲来,只是这一片附近的人祖祖辈辈都生活在了这里,他们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哪怕这澜沧江的脾气再不好他们也舍不得离开了。
勐腊县,地处中缅边境交界处,勐捧镇和对面的缅邦隔江相望,此处地广人稀山多林多人迹罕至,基本上隔着几十里过百里才会有个村子出现,每个村子也不大,多的人口可能过百人,少的也不过就十来户人家而已,堪称是与世隔绝了,这些村子当中大部分的青年都已经早早离家去外打工了,只要去了的就没有一个人想着再回来了,除非是逢年过节的时候,所以大部分村中剩下的都是留守儿童和老人了,这就显得村里更加的寂静,祥和了,几乎每天除了鸡鸭鹅狗的乱叫,你都很少能听见什么人声了。
“爷,爷爷,快点……”澜沧江边,一个大概十四五岁光着膀子的孩子,肩膀上拉着一根长长的麻绳,绳子后面的江里,一艘破渔船旁有个老人正使劲的推着船上岸。
这是祖孙两人,正要赶在大雨来临之际把船拖到岸上来,免得水势大了以后,再把船给冲走了。
“哗啦,哗啦……”老人卷着裤腿蹚着河水,孙子在前面用绳子拉,废了好大的劲才把船给拽上岸,然后用绳子牢牢的绑在了树上。
爷爷抬头望了眼天上的云层,都已经压到远处高山的山顶上了,他抹了把脸吐了口唾沫,说道:“这雨下了就不能小哇,要是下上个三五天不停的话,水都会淹到田里去了”
祖孙两人住的村子离这江边不远,就在一处山脚下,村子就十二户的人家,不到二十口人,全都是六十岁左右的老人还有三个十来岁的孩子。
“爷,快点回家,院子里还……”孙子光着膀子,拴好船后就往村子里走。
爷爷嗯了一声,刚要走过去,发现渔船东边的一处河床上躺着个身影,河水正在不断的冲刷着他的身体。
“唉,小满,你等下”爷爷招呼了孙子一声,叫小满的孩子转过身来,就看见爷爷朝着渔船东边走了过去。
岸边的河水里趴着个人,穿着一身长长的褂子,鞋已经没了一只,脸朝下,看不清长啥样,身材偏瘦削了点。
爷爷低着头,皱眉说道:“这是上游又被淹死了人,给冲过来的啊……”
这种大江大河的,一年淹死几个人没啥奇怪的,有的是失足落水有的是翻船了,在不就是投河自尽的,常在岸边生活的人都见惯了这种被冲到河床上的尸体,哪年都会碰上两三桩。
“挺年轻的好像,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