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婆子示意过后,转身就回到了木屋里,布日固德小声跟王惊蛰说道:“既然她主动找了你,我觉得你有什么想问的,就问问,机会不错”
“哪里有白吃的午餐啊,哪里会那么好问啊……”王惊蛰扔下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就缓缓的走了过去。
布日固德皱了皱眉,没太想通,就也没太细想,转身又看着祭坛上的一幅幅的图画,这些萨满最原始的记录,让他产生了很浓厚的兴趣,上面的东西,外界都是从来没有记载过的。
王惊蛰走的很慢,一步一个脚印的走着,一边走他一边挠着头皮,表情显得异常烦躁,这个诡异莫测的萨满起源地,其实给他带来的是一种特别不太好的感觉,但却说不清道不明。
王惊蛰眼睛飘忽不定的望着这里的人,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忽然间那两个先前追打着一只蝴蝶的孩子跑了过来,小脚跑的飞快,可能是重心不太稳,其中一个跑着跑着脚下踉跄着就栽倒在了地上,离他不远有个正在编着藤筐的女人望了过去,看了一眼就面无表情的又低下了脑袋,随即那个孩子没哭也没闹的爬了起来,然后看了眼被蹭破的膝盖,旁若无事的来到了那女人的身边坐在了个板凳上,从怀里掏出野果子啃了起来。
王惊蛰转过脑袋,看向另外一边,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靠在一张躺椅上一直都在剧烈的咳嗽着,他的身上起着脓包有不少还流着脓疮,浑身上下有很多处,王惊蛰一瞥之间发现对方咳了一口痰吐在地上,痰里还有着黑乎乎的血块,明显是病入膏肓活不了多久了,而他的旁边是他正在干活的家人,似乎根本都没听到这老人咳嗽的如此的厉害,仍在忙着手里的活计,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王惊蛰皱了皱眉,转过了脑袋刚抬起腿,就发现脚前有一只蟑螂游走着过来,他的脚略微顿了顿,随即突然就朝着那只蟑螂踩了过去,同时弯腰,手快速的从怀里拿出一张符纸,伸到了脚底下,把踩死的蟑螂包了进去,攥在了手心里。
直起腰,王惊蛰面无表情的走进了神婆的木屋。
窗台上,几株丹青芽正在随着微风轻轻的摆动,他的眼神在上面留恋的望了几眼,就看向了坐在藤椅上的神婆,对方朝着他点了点头,然后指向了旁边的一把椅子。
王惊蛰坐下去的时候,对对方保持了足够的尊重,两手放在膝盖上,腰杆笔直,目不斜视,态度非常端正,因为他知道接下来可能会有一番非常正经的谈话。
最开始的时候,两人谁也没有开口,王惊蛰自然是不知道从何说起,那就只能等对方开口了,而神婆子则一直在看着他,眼睛里还是精光不断。
片刻的沉默之后,神婆子开口了,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让王惊蛰吃惊了不少,这句话说的算是情理之中,意料之外了。
“你是个被神灵诅咒的人……”
王惊蛰略微抬了下脑袋,表情也有了变化,自然知道对方说的是他三十岁那年被天谴这件事,这个坎也是他的魔障,困扰着王家三代人。
想了想,王惊蛰还是没有开口,因为他不知道怎么接下去。
“你想要丹青芽……”
神婆开口说第二句话的时候,王惊蛰皱了皱眉,对方一共说了两句话不到几十个字,却把他身上的隐秘和如今最迫切的事,都给说了出来,果然不愧是萨满教NO.1的预言大师,一下子就捅到了正题上。
王惊蛰等着对方第三句话继续石破天惊的时候,没想到她话锋一转,忽然间娓娓道来着另外一件事了。
“我们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里,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从来都没有踏出过这里一步,也很少有人进来”萨满的大预言师在述说这种很悲情的往事的时候,脸上表情也没啥太大的变化:“族人们想要走出这片祖地,很多人都想出去,但最终都埋葬在了那片瘴气林中,我想你进来的时候已经发现,那里有不少的白骨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