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胡和苏梨同上小五台山之后,便在北峰随木清风同住。万品楼没少明里暗里向维摩宗递消息,称希望交还叛徒。明月山庄更是以此为借口,在南方找茬打了几次。
但凡议及此事,无论公开还是私下,沈知行一口咬定:“这两个孩子对旻儿杭州相助,又在姑苏助他们一臂之力。我已答应帮他们。这是知行私人承诺,不必涉及我宗,下次再有人挑事,可派我独自去解决。”
简易遥对此历来不着一词。但从未将两个少年交出。
如今带两个孩子同去万字行,还带了木清风,显然是想将人托付和平坞。还由此对万品楼有了一层新的钳制。
这个安排,沈知行终于再无异议。
此行本欲轻装简行,不带任何小辈。温旻听后对木范婕甚是关心,上北峰专程看望了好几次。
苏梨依依惜别,说定然在洛阳等温旻哥哥接自己回来。
终于有一次,小胖妹忍不住哭了鼻子:“我不想一个人留在北峰……我想和爹爹还有苏梨姐姐窦胡哥哥一起去……”
木范婕母亲难产而亡。
木清风一生医术无双,却救不了妻子,遂成一恨。发了誓要好好护着唯一的女儿。将木范婕往天上宠,养得肉嘟嘟不说,小小年纪便像个小大人似的在北峰当家做主。
她一哭,木清风没心疼死,定要带女儿同去。这便需要至少一个小辈做照应。简易遥没有亲传弟子,便由右护法安排。
此事主导重新落回温旻手里。
温旻要在小五台山默账本,随便找个理由安排小七作为陪同弟子。
小七拍着胸脯:“旻师兄放心,我一定把人看好,绝对不让苏梨窦胡在师父面前乱说。”
温旻侧目笑:“我有什么怕他们说。这不给你多见小婕找机会?”
一向聪明机敏的小七,破天荒大红了脸:“什么!我没有!旻师兄别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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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主与右护法下了小五台山,宗内事务由左护法章文棠代理。降龙伏虎两堂长老扶持。
温旻一向谨慎。师父一下山,他比小鸟还乖。每日按时督促师弟们练功,代师父参加集议,晚上在游一方房间默写账目,中途还回通铺查看一次师弟们睡觉。
这日集议之后,却被留住了。
是各支长弟子参加的例行议事,起个互通有无、训导规诫的作用。
温旻例行禀完了右护法一支弟子的情状,赵廷宴也表达了赞赏。散会之时,却说:“小旻,等我一下。”
纪佳木作为癸字堂长弟子也在其中。有意无意扫了他们一眼,随其他弟子一起走了。
会散了,赵廷宴却不走。留在议事厅处理杂务。他作为大师兄,手头自有杂事无数,迎来送往,好不繁忙。却独独不理温旻。不说事,也不让他走,干巴巴晾在一角。
温旻坐找个角落坐下,默默看他来往应酬。无论多么冷落,都不着一词。
临到午饭时,赵廷宴仿佛才想起这里有个人似的,猛然回过头,拍拍自己脑袋:“瞧师兄这记性,忙起来差点忘了正事。”
温旻站起身,笑得乖巧:“不敢,大师兄有何指教,尽管吩咐便是。”
赵廷宴的笑也是温和无比,拍着温旻肩膀:“年后一别,你我兄弟未好好叙旧。今日便一起午饭吧。”
温旻立刻拍手:“好啊!我也想念大师兄了。烦请帮忙向右护法通铺传个消息,要那几个小子自己吃,我就不管他们了。”
这饭,吃了三天。
赵廷宴是成年弟子,又屡立大功,在小五台山上已经有小小别院。虽只有两屋一院,却甚为自在隐蔽。
在小院之内,两人吃了饭吃点心,吃了点心下棋。这还不算,就连睡觉,也要同榻而眠。
三日里,温旻无不欣然。干脆和大师兄一个池子里泡澡,一个碗里喝茶,好得似乎不能分开。
他早已感知。赵廷宴名为叙旧,实则拴人。是知道了他和游一方暗中有动作,要看看他能忍多久。
他忍力甚好,既来之则安之,权当找个地方休憩。
游一方却是个耐不住的性子。他和温旻合作无间,完全跟着温旻默写进度核账。温旻被召去三天,他手头的事便停了三天。
第三天头,终于坐不住,找借口说温旻在南海欠他钱,差人来找温旻回去还钱。
赵廷宴听闻,哈哈大笑:“果然是管账的一方,眼里揉不进沙子。小旻欠了多少钱,大师兄我包了。”
来送信的伏虎堂小弟子叫耿二方,是耿烨从老家后山捡来的。伏虎堂长老取名字也省心得很,当时游一方正在旁边,便给这小孩取名二方。
耿二方性子和游一方如出一辙,哪能搞清其中门道。挠着头回去问师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