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子初二郎初三初四拜姑娘,初七初八伙计娘,这是湖湘很多地方流传下来的风俗。
其意思是说,作为儿子的,初一要给父母拜年,初二要给岳父岳母拜年,初三初四给叔伯、姑姑和姨娘拜年,初七初八到好朋友家拜年。
但实际做不到,因为交通不方便,距离不一定很近。
龙建华家就是这么一种情况。叔叔一家在澜京过年,当天不可能赶到湖湘,要初四才能到。
九队的人已经约好初四来,所以龙建华也不讲究那个规矩了。
初一十点左右就想出门,给纯钢叔一家和曾光启老师拜个年。
纯钢叔年前上调了半级,实质副处了;曾老师则大变样,到沙鹃的一个区任宣传二把手,也是妥妥的实质性副处。
他们都不知道他已经去了香岛,加上他开的是那辆二手吉普,还以为他在京都邮电学院读研究生。
曾老师一口一个“打架大王”地叫着,纯钢叔则一口一个“这小子”地喊着。
这种气氛,倒是他最喜欢的,可以插科打诨轻松讲话,想讲什么讲什么;当然,也只是他这样,他们两个可是不能这样的。
从他们那里出来后,他又去了潘伯家走了一趟。
多少年的老邻居,关系最密切的邻居;如果不是这样,当年也不会替潘文华出头,把那些家伙追了半个沙鹃城。
回到家后,他下午和晚上给刘芷菲家打过两次电话,结果一直无人接听,想来不在家。
初二早晨,他清早跑到岳山顶,在上面锻炼了近一个小时才下山。
洗漱完毕后,他又给刘芷菲家打电话,这回通了,不是上次那个男人的声音。
他首先给对方口头上拜了年,然后想请他找刘芷菲接电话。
接受拜年祝福的时候,对方语气还好好的,但听说要找刘芷菲,语气就变了。
在得知是龙建华后,说了一声“不在”,直接把电话扣掉。
放下听筒,他搓了搓脸。
不是为了菲菲,谁愿意受这个鸟气?
每天一个电话,会把脸皮变得更厚的。
忍!
不是不想冒充她的同学,但觉得那样做没意思;目的就是为了光明正大地向他家宣告自己的存在,躲躲藏藏算什么事?
筠研恰好看到整个过程,试着问了一下,“哥,要不我打一个试试?”
龙建华摇摇头,“不用。你不要掺和,这是我和她家之间的事。”
其实他不知道,刘芷菲家的电话已经被移走,和他叔叔家的放在一起,都在一个公共的大客厅里。
有电话,由刘英雄或是刘英俊接,刘芷菲等其他人都不能主动去接;只有他们两个喊,其余人才可以去接,他们两个现在已经成了话务员。
他们两个不在家,则由一个保姆接;但保姆服侍老爷子的时候多,所以即使有时候电话铃声一直响,吵得很烦人,但谁都不敢去接,也不敢出怨言,那是老太太的命令,有的甚至乐见其成。
对老太太的命令不敢有怨言,但对刘芷菲的怨言却不小,因为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
但有怨言也不敢直接对她发,只能关在屋里嘀嘀咕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