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崇云心道,我还以为这句子是父亲有感而发,此时想来该是从这首词中而来,想来父亲当真是与南帝认识,只是既然如此,他为何又要出主意让瑛姑请老顽童一起对付南帝呢?
他反复思量,也未得头绪。
那樵夫一边砍柴,一边唱曲,一担柴砍好,已经唱了七八首,这才将斧头别在腰间,一手一捆,提着往远处走了。
柯崇云从树冠中下来,望着樵夫远去的背影,还能听到樵夫在唱着:“骊山四顾,阿房一炬,当时奢侈今何处?只见草萧疏,水萦纡。至今遗恨迷烟树。列国周齐秦汉楚,赢,都变做了土;输,都变做了土。”
他虽正是青春年少,但听着这些曲子,心中也不禁生出无穷落寞愁绪,不由轻轻叹了口气。
好在他到底少年心性,很快便从这悲观的情绪中出来,暗道:司马公曾言,人固有一死,或忠于泰山,或轻于鸿毛,我正风华正茂,如何能够在自此自怨自艾。
当下,柯崇云又走道瀑布顶上,朝下探望,此时正好货栈老者一行从对面的山岭下来,正往瀑布下的茅屋那里走去。
柯崇云等了一会儿。
跪在瀑布前的人已经起来,将老者一行迎到屋外,烧水招呼了他们。
众人吃了午餐,又继续出发,绕着两座山峰,转了个大圈子,来到了大山另一侧的的一条隐蔽山道中。
半数人顺着藤条攀上了七八十丈的悬崖,然后用绳索将一袋袋粮食吊上了悬崖,等粮食全都吊了上去,余下的人才又攀援上去。
上了悬崖,众人又挑着粮食,沿着盘旋的小道继续上山。
柯崇云远远看着,心道,这南帝说是归隐,但还是差使这一大帮人为他辛苦劳作,当真是“显,手下苦;隐,手下苦!”
他摇了摇头,再度飞起,绕着上峰又盘旋了两圈。
两座山峰都是高达七八百丈的陡峭山峰,中间又一道断断续续的石梁连接。
一座山峰的顶上有几间茅屋,开辟了二十余亩耕地,有意思的是,山峰上还有一头大耕牛,也不知道这牛是如何上得山峰的。
另一座山峰上是一个寺庙,寺庙不大,受地形制约,从上面看,显得有些狭长。
从山峰前的石梁处开始,有荷塘,佛殿,僧院,环境很是清幽,倒真是一处不错的隐居之所,多半便是南帝隐居之处了。
不过此时寺中很是安静,并没有人走动,柯崇云也无法判断寺中有多少人居住。
他将高度降低到距离寺庙三四十丈的高度,盘旋了几圈,又飞回了喷泉那里休息,打算等到了天黑之后,再去寺中一探究竟。
这一等便是两个多时辰,那砍柴的樵夫又来这喷泉边砍了几趟柴。
终于金乌西落,玉兔东升,柯崇云接着暗淡的月色,再度飞起。
第一座山峰上的茅屋内已经亮起了灯光,传出锅碗叮当的声响。
越过山梁,第二山峰的寺庙里,也点起了几盏油灯,柯崇云在距离三点三四十丈的高处盘旋,正想着从何出落下最是方便隐蔽,忽然耳边传来一声呼喊:“夜风凄寒,小友既然来了,何不下来一叙!”
这声音温敦浑厚,似乎就在耳边响起。
这显然是一门十分厉害的千里传音之术。
柯崇云悚然一惊,险些没把控住斗篷。
凝神下望,见大殿与僧舍间的院子里,一个石桌旁,一名白眉僧人正抬头看着自己,因为距离喝光线的缘故,僧人的神情看得并不真切。
柯崇云又盘旋了两圈,心道我如今得实力,便是我爹出手,恐怕也不能轻松胜我,在这山峰之上,我很容易便能寻到机会,跃出山崖,想要逃离却是不难,如今既然一惊被人看破行藏,不如且落下去看看情况再说。
于是柯崇云调整了身形,盘旋着稳稳落到了院中。
老僧看着柯崇云,眼中颇为好奇,笑道:“小友从天上来,莫不是天上的神仙?”
柯崇云笑道:“大师玩笑了,我不过是借着外物,勉强能够飞行片刻而已,哪里是什么神仙,大师慈眉善目,一看便是有道高僧,佛陀在世!”
老僧闻言摇了摇头,笑道:“小友还真是会说话!请坐!”说罢伸手一指石桌对面的石凳。
柯崇云此时才注意道石桌上此时正摆着一壶茶,两个茶杯已经分别放好,其中一个杯子中,茶水已经喝了一半,另一个杯子却是空的。
“大师是在等人?”柯崇云眉头微皱,很是惊讶。
老僧道:“正是在等小友!”
不等柯崇云继续追问,老僧直接解释道:“下午的时候,贫僧正在打坐,忽然心有所感,推窗远眺,正看到小友御风而行在山顶徘徊,贫僧便想小友或许晚上回来登门拜访,所以煮好了茶,在此相候。”
柯崇云闻言有些不好意思,还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没想到早就被人发现了行踪,忙躬身道:“是晚辈冒犯了,还请大师见谅,敢问大师便是南帝段皇爷么?”
老僧闻言,摇了摇头道:“段皇爷早已不在尘世,贫僧现在叫做一灯!”
柯崇云躬身拜道:“晚辈七侠派柯崇云,见过一灯大师!”
柯崇云闻言有些不好意思,还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没想到早就被人发现了行踪,忙躬身道:“是晚辈冒犯了,还请大师见谅,敢问大师便是南帝段皇爷么?”
老僧闻言,摇了摇头道:“段皇爷早已不在尘世,贫僧现在叫做一灯!”
柯崇云躬身拜道:“晚辈七侠派柯崇云,见过一灯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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